左右还有段路程,秦蓁蓁想起自己许久未见的大丫头,便朝秦月白问道。
“染月姑娘伤势恢复很好,虽说伤到了腿不能下地走太久,但是也好的七七八八了。”
秦月白面上严肃的神情稍微放松了些。
“你可曾和染月坦白过心意?”
秦蓁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己的感情并不顺利,加上还有联姻这一桩大事压在身上,她却还有心思去关心别人。
“染月姑娘并不知情……”
秦月白的耳根子微微泛红,他轻咳了一声。
小姐还真是心大,如今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有闲情去关心别人的姻缘。
“怎么?”秦蓁蓁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你不是日日照顾她,凡事都亲力亲为吗?”
“不……”秦月白嘴角扬起一丝苦笑。
“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秦月白的眉宇间似乎有落寞之色。
秦蓁蓁还欲问些什么,秦月白却忽然收敛了脸上那些情绪。
原来二人已经来到了秦禄的营帐。
“秦总管,你可否……透露一下父亲的态度?”秦蓁蓁心中有些忐忑。
她知道父亲定是不舍得将自己嫁到突厥来的,可是偏偏中间还夹了个女帝。
父亲是秦蓁蓁的父亲,父亲也是女帝的臣子。
“丞相的定然也是不舍得小姐远嫁的。”秦月白勉强道。
他的心情同样忐忑,因着染月的缘故,他又何尝希望秦蓁蓁远嫁。
秦蓁蓁面色有些发白,微微朝秦月白点了点头后,便进了营帐。
秦禄在坐在黄花梨雕花木椅上,定定的盯着桌上堆积着的奏折,神色是少有的凝重。
“坐吧。”看见秦蓁蓁进来了,秦禄紧锁的眉头舒展了些,他伸出手揉了揉微微作痛的太阳穴,脸色略带疲惫。
秦蓁蓁寻了个秦禄旁边的位置,依言坐下了。
“我方才去突厥可汗那试探的问了问,你猜怎么着?”秦禄肃声道。
“……孩儿不知。”
“我出言试探可汗联姻的事情,可汗十分惊喜,依着突他的意思,可汗是十分乐意你嫁过去的。”
秦蓁蓁闻言眼中的光芒闪了闪,纤细的十指无意识的抓紧了罗裙。
“站在突厥的立场,可汗的态度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为父和可汗交谈的途中,听着他的话,可汗似乎并不知道女帝要将你嫁过来。”秦禄又皱起了眉。
“这就是这件事情的可疑之处……”秦禄叹道。
“父亲的意思的是,此次联姻的事情,并不是突厥上奏要求女帝赐婚的?”
秦蓁蓁敏锐的抓取到了事情的关键。
若是突厥上奏给女帝,要求的赐婚,那么女帝不可能只通知秦禄,而不先回复可汗。
“对。”秦禄看着秦蓁蓁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
“如今草原局势千变万化,突厥原来是草原中最为凶猛的一匹野狼,现在却因为回纥和各个小部落的崛起,地位一年不如一年。恰逢今年突厥又遭遇了雪灾,因为没有及时做好措施,牛羊和物资损失了大半……”
“所以,您原本以为突厥是为了让朝廷赈灾,才向女帝上书提出联姻的?”
“对。”秦禄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女帝在给为父的折子中说,狼是突厥的部落信仰,而阿史那奎之所以会误伤你,是狼神给你们天定的姻缘。”
天定的缘分?
秦蓁蓁觉得自己有些佩服女帝的脑回路。
自己和阿史那奎哪是什么天定的缘分,分明就是孽缘!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女帝是一个那么能扯的人。
连理由都这么扯淡,秦蓁蓁越发觉得女帝在针对自己。
“为父在上奏给女帝的折子中,从未提过阿史那奎是因为狩猎野狼而误伤你的。为父没有上奏给女帝,突厥可汗也没有上奏给女帝……”
“那么女帝又是从何处得知的?”
秦禄虽不愿往那些方面想,可是这事态却不得不逼着他去想。
女帝终究是对他不放心了。
秦蓁蓁却没有秦禄这般震惊。
秦家上一世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女帝不可能在一夕之间就使其颠覆。这般大的变故,女帝必然早就为了秦家的覆灭,埋下了许多隐患。
秦府有女帝的人,是秦蓁蓁意料之中的事情。
父亲为官多年,官场上的下作手段必定也见过不少,埋钉子作为一种最为常见的手段,父亲不可能不知道。
什么父亲总是认为女帝不会对秦家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