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却是又笑道:“郭兄,若是没甚大事,要不在京城再留一些时日,我近日要做一门新生意,郭兄要不要留下来看一看?”
郭川瞪大眼睛,心中一动。
新生意?
细数容昭这大半年的所有生意,真是桩桩件件都称奇。
他不好奇?
当然非常好奇!
于是,郭川毫不迟疑:“那我当然要留下来,见证容世子新生意出现。”
他还是好奇,忍不住追问:“是什么生意啊?”
容昭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暂时保密,郭兄很快就会知道,近日郭兄记得常来找我,我带着郭兄领略京城风土人情。”
郭川不了解京城风土人情吗?
自然不是,这只是一个让郭川接下来随时可以跟着她的借口。
郭川一点也不排斥。
他对容昭的生意手段非常好奇,这种情况下,留在京城能跟着容昭,那绝对是天大的好事。
也因此,郭川都不想故作姿态推辞,直接一口应下,满脸欣喜。
容昭热情:“来来,继续喝。”
如果张三在这里,一定会觉得容昭笑得——十分不怀好意。
与此同时,皇宫。
宫宴已经开始,这算是欢迎谨王的家宴,并不十分隆重,所有人都穿得很随意,但宴会上气氛却很紧张。
谨王裴怀悲作为宴会主人公,又是越过三位皇叔封的王,自然吸引人注意。
三位皇子都不是良善之人,今夜这个“欢迎宴”,是肯定要给谨王一个下马威的,宴会之上,暗潮涌动。
他们盛装出行,尤其是五皇子裴钦,那一身衣服,霎时间夺走全部注意力,行走时脚下翻浪,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而反观谨王,穿得十分低调,一袭黑色劲装,安静又沉默。
但却也很难让人忽视,他面容英俊,长身如玉,一双眼眸有些犀利,却又很大气,端坐在那里,自有威严。
远远有人一看,低声惊呼:“先太子!”
——那一瞬间,许多老臣都似乎看到了先太子。
只很快,他们反应过来,谨王与先太子只是相似,还是很有些不同。
皇子要给谨王下马威,偏偏这晚宴会时,永明帝似乎看到裴怀悲触景伤情,早早就离开了。
三位皇子身边各自围着不少人,将裴怀悲完全冷落在席位上,时而与谨王说上一句,也是句句针锋相对。
裴怀悲神情始终平静,应对如常,被针对就淡淡回应,堵得对方说不出话又挑不出错,被冷落就安静坐着,仪态孤傲,十分镇定,丝毫不见慌乱。
有人低声道:“果真与先太子仿佛……”
而三位皇子则微微心中一沉。
裴钦因着一件衣服被许多人围着,他余光注意着裴怀悲,有些冷漠,但当有人问道:“这衣服就是容世子为五殿下做的那件?”
如今京城官员,没人不看报纸,看报纸自然就知道这件事。
裴钦一听,顿时收回视线,脸上露出真切而灿烂的笑容:“确实,今日我去安庆王府上,阿昭亲自交予我。”
阿昭。
非常亲热的一个称呼。
有人忍不住感叹:“都在猜安庆王府上的云容坊第二件衣服给谁,没想到是穿在了五殿下身上,确实非常好看,怪不得被人追捧。”
“掷果盈车,鲜花满地,你们恐怕不知道街上到底有多热闹!”
“怎么不知道?我看到了。”
“我倒是不在意衣服,我更看重容世子的态度,他似乎与五殿下更亲近一些?”
……
裴怀悲原本神情冷漠而平静地坐在那里,在听到有人这般议论时,他微微垂下眼眸,掩住眼中复杂的情绪。
裴钦声音带着溢出来的笑意:“是呀,我与阿昭关系就是好。”
众人觉得有些奇怪。
这五殿下的态度怎么有点过于亲热?
裴怀悲却是知道——裴钦已经知晓容昭身份,他如今这态度,有些失态了。
他端着酒杯缓缓站起来,在他站起来的一瞬间,什么关于衣服的议论,什么关于五皇子与容昭关系,全部停止。
所有人都注意着谨王的一举一动。
裴怀悲举起酒杯,轻轻笑了笑,笑容浅淡,声音和气:“诸位,怀悲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太悲寺,日日念经不通庶务,被皇祖父接入宫中,实在忐忑不安,害怕自己辜负皇爷爷的关心。”
“怀悲先敬三杯酒,第一杯敬皇祖母、诸位皇妃,十八年未能尽孝,望长辈宽恕。”
“第二杯敬三位皇叔,怀悲年少,若有差错,皇叔们尽可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