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她舞到皇帝面前,摆明了是让皇帝不高兴,这不是作死吗?
安庆王气得胸口疼,捂住喘气。
容昭淡定地掏出药丸:“爹,来,吃一颗。”
容屏吞下药丸,骂道:“你能少气我一点,比吃十颗药有用。”
这药丸是不孝女让太医制作,方便随身携带。
——容屏怀疑,这是为了气他而准备。
容昭摊手无奈:“孩儿只是实话实说,父亲应该学着宽心,少生点气。”
容屏:“……”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容昭不再刺激容屏,话音一转,解释之前的问题:“我知皇上会有些许不悦,更不会前来参加宴席,但若是我不进言,今日之后,皇上只会更生气。”
她今天要搞出的动静不小,如果不“报备”最高领导,那才是真的让永明帝不高兴。
容屏闻言,眼神充满了怀疑。
容昭折扇在膝盖上敲了敲,云淡风轻:“父亲放心吧,皇上那点不悦明儿就会消失,他如今正高兴我的横空出世,不会拆台。”
容屏讥讽:“还高兴,你真觉得皇上很欣赏你?”
“欣赏不欣赏不知道。”容昭折扇抵着下巴,轻笑,“但肯定是喜欢的。”
容屏:“……”
他还要继续讥讽,容昭似笑非笑:“我吸引了京中全部目光,让原本暗潮涌动的夺嫡之争稍缓,牵住四大亲王注意力……皇上能不喜欢?”
这就是暂时转移矛盾和注意力。
在她闹出大动静之前,所有人都盯着“立储”与“夺嫡”,横空出世一个安庆王府世子,用两万两惹怒四大亲王,绊住他们,转移了部分矛盾。
她是皇帝她也高兴。
喜欢一个人除了这个人讨喜外,便是对方做的事讨喜。
夺嫡……
容屏第一次在容昭口中听到这两个字,之前谢洪提过,容昭第一次独自出门,仅从四大亲王反应便判断出京城局势。
这才是他虽然暴跳如雷,却任由容昭“胡来”的根本原因。
他想看看,他这个世子到底要做什么?
曾经容昭总是关在家里,两人一年到头也说不了几句话,他总归是一点也不了解这个女儿……
容屏深深看着自己的这个“不孝女”,对方正漫不经心把玩折扇,但眼神清明,有种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云淡风轻。
撇开对方做的事不提,这气度与镇定,确实没得说。
而“女扮男装”这一点,竟是做得极好,丝毫看不出伪装。
容屏突然好奇,于是他问:“那当今三个皇子,你觉得谁会成功?安庆王府……有必要押注吗?”
穿来后,除了原主记忆,容昭也让人打听过局势。
当今永明帝一共四个儿子,张皇后是继后,元后所生之子为先太子。
先太子已逝,除此之外,还有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这三个皇子都不是庸才,也没有哪一个能碾压另外两位出彩。
容昭掀开眼皮看了容屏一眼:“父亲,谁成功都与我们安庆王府无关,我们没有押注的必要。”
容屏:“怎么没有?要是压准了,或许我们能……”
后面的话没说,但容昭明白。
安庆王的意思是他们压准下一任皇帝,等对方登基,免了他们安庆王府“欺君之罪”。
容昭笑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如同两颗璀璨的星星,眼眸中波光潋滟:“不,我只相信我自己,命不能捏在别人手上。”
说完,她折扇轻摇,端得一副风流姿态:“父亲,你有看好的皇子?”
容屏摇摇头:“三位皇子被教得很好,都不错,却也难分伯仲。”
顿了顿,他像是想到什么,有些出神,喃喃:“但终归不如先太子的气度,要是先太子还活着……”
先太子死了十八年,原主对这个人没印象。
她好奇:“先太子是不是还有一子?”
“哐——”
马车突然不稳,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上,容昭与容屏身体往前倾斜,容昭抓住马车,另一只手迅速拉住容屏。
两人同时皱眉。
外面,谢洪已经咒骂起来:“你怎么驾车的?找死啊!”
很快,他掀开帘子,愧疚道:“王爷,世子,是车夫不小心撞到了路边的石头上,我已让换了车夫。”
容屏挥开容昭的手,傲娇地哼了一声,而后淡淡道:“继续走吧。”
容昭却掀开侧面的帘子,一双深邃的眼眸看向被谢洪推到路边的古怪男子,对方垂着头挨训,看不清楚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