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与老人话古道今;田头,与青年谈天说地;竹园,与姑娘妇女拉家常,论针线;校园,与学生老师讲国情,看未来。
虽是异地他乡,如遇故友旧朋,感情距离迅速拉近,无话不说,无事不谈。
没有这手硬功夫,算不上称职的侦查员。
他俩踏上319国道,对两旁的饭店酒家逐一进行走访。他俩要从这竹笋般排列的路边店中,寻找到快乐酒家。
有人提供:8月6日,杨兵、张冬兵骑着摩托,带了一个姑娘,到快乐酒家吃喝一餐,临走时,不肯付钱。快乐酒家老板不让,扣住摩托不放。
杨兵、张冬兵想动武,却很快收回了拳头。不知是觉得他俩势单力薄,真正打起来,担心吃亏,还是担心公安机关正在追捕他们,为一餐饭钱把事情闹大,群众报案,公安民警赶来,他俩想逃也逃不脱。
他俩将身上所有的口袋都翻给快乐酒家老板检查了一遍,的确付不起餐费,请老板宽限几日,到时一定送还。
快乐酒家老板仍然不肯,他俩无奈,只好以两顶头盔作抵,何时送钱,何时取回头盔。
他俩寻找的目标出现在眼前,不禁一阵激动,大步走了上去。
快乐酒家,背抵青山,面对319国道,门前摆满了大大小小,高高低低,黑黑白白,红红绿绿的各种车辆,一群仙女般的姑娘,描眉画眼,镶金戴银,里里外外,迎上迎下,将甜蜜的笑送给车里钻出的每一个客人。
如今的人也真怪,家里不吃,单位不吃,偏偏要到这路边店吃。国家公款,就这样源源不断地滚进了私人腰包。不过,这也是开发扶贫,缩小城乡差别,支持个体经济发展的实际行动。
他俩不容多想,已来到快乐酒家门前,天仙般的服务小姐见他俩衣貌平平,既无“大款”派头,也无“公款”来头,便不给甜蜜,不给温柔,将其冷落到一旁。
范季云、张伟建见惯了这种场合,更知肩上的重任,不会因此而气恼。
他俩在一角落里耐心地等待、观察。
高潮终于过去,他俩见缝插针,抓住机遇,与老板搭上了话。开门见山,话题直指锁在柜台内的两顶头盔。
老板或许是个爽快人,或许是为了早早打发他们走。他说:
“那两个臭崽子想白吃白喝不给钱,莫打湿那碗米。黑道白道都有我的人。我谁都不怕。再过两天,他俩还不送钱来换头盔,我就要上他女朋友家,请他女朋友的父母出钱。”
范季云插问:“他女朋友家在什么地方?”
“就在我这屋后的山对面。”
张伟建问:“他的女朋友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姓洛,她叫什么名字我没注意。我只晓得她父亲的名字。”
老板娘在屋里呼叫,老板的话没讲完就走了。
范季云、张伟建没去追问,也没有等他再出来。他俩起身就走,溶入了绿色的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