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的新年果然不一样,大家围地而坐,篝火歌舞,没有富贵人家的靡靡之音,却有着兄弟一般的情谊,纵情高歌,肆意饮酒,真正的烈火如歌,谁说新年必是欢笑,这离家的将士们黯然神伤,烈火映衬下高歌的脸庞留下几行泪水,是为了何人?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战场边疆是他们的舞台,让他们把悲伤掩藏,此时允许他们稍稍放纵,为了远方的亲人,为了他们孤寂已久的心。
或许是被这情绪感染,或是累了,月琉璃早早回到了休息的地方。
“将军,这女子来路不明,是否要小心?“当时陪同身边的一将军凑近君卿夜谨慎问道。
“无事,看那婢女便气度不凡,想来也是大家之女,如此谈吐,怎屑于做如此之事。“君卿夜毫不担心月琉璃是北日暗哨,毕竟如此柔弱的孕妇。
“这,可这女子出现的确实蹊跷。“这两国边界不得不防。
“李将军多虑了,当时情况确实危急,而且那里远离南月,若不是昨日与将军赛马,也不会在那里遇见她们。“那位带挽梅回营的斯文将军听到不由解释道。
“好了,日久见人心。“君卿夜一语定音,此事无需再谈。
昼夜不眠的篝火,此刻都是一群孤寂的灵魂在歌唱。
月琉璃在房内倒与营地成了两方天地,挽梅准备着茶点,幽兰在为月琉璃看顾身体,掬菊倒是和两个孩子玩的不亦乐乎。
君悦偶尔会响应掬菊的动作,却不热烈,倒像一种客气;清浅则更是沉静,一直没有大动作,只是睁着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掬菊。掬菊感到很挫败,两个孩子的性格都很文静,像极了自家小姐,尤其是清浅小姐,从出生身体就较孱弱,偏性子也是沉静的很。
大家看着掬菊的挫败沮丧样,不由笑了起来,室内倒颇有一股新年的欢快气息了。
“青竹回来了。”挽梅放下手中针线,看着门外说道。
一时,室内一片寂静。
“小姐,爷传话说让您不用回明山了,小公子和小小姐的名字也不会上容家玉蝶。”青竹略带担心地看着月琉璃传回明山传来的话。
“青竹,你速回去查看明山发生了何事。”微颤的双手泄露了她内心的担忧。
“琉璃,你家来人了。”青竹还未出去,便听见君卿夜的声音传来。
“小姐。”云青朗看见月琉璃激动的红了眼眶。
“你怎么来了?”按理云青朗回明山报信,应留在明山才对。
“小姐,老爷,老爷他去了……”云青朗猛的跪下悲恸道。
“什么!”月琉璃猛的站起,一阵眩晕,幸而君卿夜及时扶住。
“将军!”突然门外传来声音。
“何事?”君卿夜怒道。
“启禀将军,不知何故,明山大火绵延。“焦急不安声音传来。
众人大惊。
明山距两国边界不算太远,火势绵延,在南月军营看的清清楚楚却无能为力,明山,一直都是众人心中的一个传说,隐士之人的传说,就此终结了,似乎预示着有什么破茧而出了……
“将军。”月琉璃冷静叫道。
“琉璃。”君卿夜不解。
“将军,琉璃今后真的无家可归了,族中伯父定容不下琉璃和这两个稚儿。”月琉璃散发出一股悲伤气息,与新年这样的日子格格不入。
“这…”君卿夜心有怜悯,却也有所保留。
“将军,琉璃父虽不在,可早已将家中生意转入我手中,琉璃只想在将军手下求得庇护,我愿意捐献家产供将军五年军饷,只求五年保我孤儿寡母的安康。”月琉璃理性地与君卿夜抛出自己的条件。
南月,北日两国中逃离皇室追察,只有在这军营之中方可求乱中求稳,君悦和清浅年幼,月琉璃也不得将暗中生意放到了明处。
“琉璃有难,我自当相助,你们就放心在这住下吧!”五年军饷,并非小数,君卿夜自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投之以桃李,报之以琼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