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陆天泽有点不好意思的问：“爸，你还记得姜宏吗？”
提到姜宏，陆老爷子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对劲了起来，“为什么突然提他？”
“很简单，程诺是姜宏的女儿。”和陆老爷子相比，陆云深倒是表现的异常轻松。
“她不是姓程吗？”陆老爷子的指尖在发抖，他就知道陆云深不是个薄情的孩子，他一直以为陆云深突然离开南城出国是因为陆云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是从这里看来，他当时不但知道了自己身份，还知道了程诺的身份。
程诺算起来是他的表妹，这层血缘关系横在中间，就算他们想结婚也终究不可能。
“姜宏死了没多久，他老婆也死了，留下一对女儿，大女儿当时有四岁，小女儿才一岁，后来大女儿被人带走了，小女儿进了孤儿院，程诺这个名字，是孤儿院的院长取的。”
说起姜宏，陆天泽倒是没有半点歉疚，他说话的速度和语气都保持一致，可是陆老爷子没办法把当年的事当做不存在，他抬手指着陆天泽，气的嘴唇都是抖的，“你欠了姜家人那么多，就算云深为程诺做点什么，也是在替你积德行善！”
“姜宏是自愿的！”陆天泽背脊躬着，嘴上的态度却很强硬，“偷工减料这事又不是我开创的，肯定是有人想黑我才会举报我的！”
“所以你就杀了那个举报你的人？”陆老爷子盯着陆天泽，不止一次在想，眼前这个利欲熏心又心狠手辣的人，真的是他的儿子吗？
“意外！”陆天泽否认，嘴角和眼底的狠戾却明显的掩饰不住，“是他自己跑到坑里，挖机没看到才被他给埋了的！”
“呵。”旧事重提，陆老爷子的心里并不轻松，他这辈子什么事都经历过，唯独没要过人的命，因为陆天泽是他儿子，他花了不少钱摆平那件事，虽然已经去了三十年，陆老爷子依旧记得姜宏的妻子背着一个孩子，手上牵着另外一个孩子，跪在姜宏面前哭的几乎晕过去的画面。
那个画面，曾经无数次出现在陆老爷子的梦里，让他不得安生。
“姜宏以为我会娶姜悦……啧啧啧，还真是不自量力，一个舞女……”
“滚！”陆老爷子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抬手指着病房门口，恨不得狠狠地揍陆天泽一顿。
“好好好，我走，你别生气。”陆天泽站起身朝后退，那副模样，像极了跳梁小丑。
直到陆天泽走了，陆老爷子才没忍住叹了口气，一滴泪也终于顺着他满是褶皱的脸颊滚落。
“老爷……”管家看到陆老爷子那副模样，一阵心疼。
“我没事。”陆老爷子摆了摆手，“我怎么都没想到以前发生的那些事会延续到现在……云深是个好孩子，程诺也是个好孩子，究其原因，都是我太过放纵天泽导致的……”
“老爷……”顾家拍着陆老爷子的后背，想说点什么安慰他又说不出来，他年轻时候就一直跟着陆老爷子，陆家经历过什么，发生过什么，他一清二楚。
陆云深虽然杀了人，但他只是处理事情的方式太极端了一点，和陆天泽的狠心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