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执迷不悟!被气的七窍生烟的张扬终于坐不住了:“你没有错?你不用对其他人负责吗?墙倒众人推,如果坐实了同性恋传闻,光你那十几个高奢代言的违约金,你都赔不起!”
然而,程嵩远完全不为所动:“别人是谁?于我何干。为什么要为了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去放弃自己的幸福!我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不行我就回重庆开火锅店卖小面!反正我不会跟程沐分开的。”
如果可以的话,张扬真想一掌劈下去,让他清醒清醒,吓得小彤姐赶紧打圆场:“好了,小远别吵了,我们不是在商量解决的办法吗?”
一直观望的方斯然伺机而动:“小远一直有交往的女朋友,所以即使流言蜚语也并不会受影响。而且肖云身份特殊,到时候秀秀恩爱也就公关过去了。”
程嵩远以一种朽木不可雕也的姿态继续强辩:“我不会拉无辜的女孩子下水的。”
张扬忍无可忍调转了矛头,硬压着嗓门说话:“程沐,你呢!”
如果一段感情不被所有人看好,还能幸福吗?是不是学会放手才是爱的另一种升华?忧伤心酸难堪苦涩,千丝万缕渗进程沐的五脏六腑,众人齐刷刷的眼神无非就告诉他顾全大局四个字:“给我几天时间,我试着解决吧。”
张扬看到了程沐眼中的倔强:“你也别太逞能,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如果不行,公司一定会出面协调的。
掉漆的栏杆上,反射着落日余晖渐渐消逝,这半场腥风血雨暂且随着夕阳落幕。人群陆续散去,程嵩远一肚子的话盘桓在心头,始终没有机会开口。程沐走了几步,转头痴痴地望了他一眼,似要说些什么,却触到郁可珏凌厉的目光,只好悻悻地离开了。
东窗事发以后,洪琪笙格外冷静,她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像程沐妈妈那样哭哭啼啼,对此程嵩远疑惑不解:“妈,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不争气,特别想骂我?”
洪琪笙怕过多的干预反倒激起了程嵩远的叛逆之心,她尽管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也强逼着自己大度隐忍:“小远,你从小就是独子,我和你爸爸工作忙,忽略了你的成长,你总说希望有个弟弟,正好这个时候,程沐出现了而已。你们两小无猜,相濡以沫,所以才让你对他有不一样的感情,但那不是爱情。”
逻辑清晰,井井有条,辩证有力,程嵩远觉得这不是妈妈说话的风格,好像一个木偶在背书:“妈,是不是方斯然对你说了什么?你少跟他接触。”
“你做错了事,怎么还怪到别人头上去!”洪琪笙真想给儿子做场法事驱鬼,怎么就让程沐迷的神魂颠倒,是非不辨了。
从前车马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人,而今时今日程嵩远最感谢的就是手机的发明,他躺在床上,打开微信里的特殊关注,盯着屏幕焦急地等待回复。
“程沐!你后悔了!”
“不是后悔,是觉得对不起你,是我太自私了,如果我一直什么都不说,就不会连累你了。”
“我又不在乎,我只在乎你要不要跟我站在一起,有你,我就可以去对抗全世界。”
“有些人千辛万苦终于在一起,却发现其实他们并不适合在一起。”
“我知道所有人都在骂我不识大体,难道我没有计较过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吗?像我这般纯靠粉丝用鲜花和金钱一手捧红的明星,有什么资格亲手击碎她们的梦?我可以站在众人仰望的天空,我为了什么啊?我只是太在乎你了。”
“好,小远,无论多么艰难,我都会和你并肩作战。”
并肩作战,那就够了,程嵩远终能开怀。
他们出生的那个城市,有一座叫半坡头的高山,流传着天梯的动人故事,一对不被世俗接受的爱人,闲言碎语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地笼罩在他们头上,为了躲避流言,携手私奔至深山老林,他们的爱情就像隔了半个世纪的风,缓缓一掀,还是含满了绿意,吹开了心中永恒的春天。
最美的故事不在于惊心动魄,而是平淡如水,只想此生和你柴米油盐,纵然苦涩,也是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