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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熙点了点头,察觉到十八娘对自己有些防备,便没再开口。一直到快到坪山村,两人都没再交谈一句。“快到了,”陈熙看了看山脚下的小山村,对十八娘道:“你要提前下来吗?”十八娘有点纠结。别人帮了自己,自己却还要嫌弃别人,这不是跟他们一样不讲道义么?看出她的纠结,陈熙笑了笑:“没关系,顺路捎你一段而已,算不得什么,你不用放在心上。”说着她跳下车,把十八娘的担子拿下来。见她如此坦荡,十八娘脸有些红。“谢谢你。”说着她又朝陈父陈母道谢:“谢谢陈伯伯陈婶。”两家当初闹得很不愉快,陈父陈母也有些不自在,听着道谢,只摆了摆手。陈熙上车后,陈父便赶着车走了。十八娘定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最后轻轻松了一口气,陈熙可能真的是觉得县学学子多吧。陈熙满心里都想着赶紧趁着天还早,去隔壁村拜托许半仙,并不知道十八娘在想什么。想着十八娘刚刚不好意思,俩家极有可能平和相处,陈熙心里还挺高兴。但刚一进村,见村里人正聚在一起骂老天爷不长眼,居然让她家昨天把被骗的钱要了回来……陈熙脸上的笑就立刻收了。退婚的事,她家是不地道。但歉也到了,钱也给陆家花了不少,这些人总揪着不放就算了,还出言诅咒她家遭报应,让她很不爽。她家做的不对,诅咒别人家遭报应,被骗钱,就对了?陈熙有些看不懂这些人到底是善还是恶。见他们一家回来,村人话音顿了一下,但很快就立马开启新一轮嘲讽。“这么早就回来,怕是没人跟你们这样的人家做生意吧?”“就是,还跟十八娘一个小姑娘抢生意,都一个村的,也拉的下脸!”“刀子都敢动,有什么拉不下脸的,早就不要了……”陈熙昨日讨钱的举动,已经传回了村里,现在满村里都说她既没脸没皮又凶悍恶毒。她抬头,正要回怼这位骂得最凶也最看不惯他们家的牛老太,就看到陆时砚从巷子里转弯走出来。陈熙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陆小子!”牛老太眼睛一亮,兴奋道:“你说老天爷是不是不长眼!陈熙她……”陆时砚看了陈家人一眼,一脸淡漠收回视线:“牛奶奶,二娃的字写完了可以拿给我看。”牛老太马上一拍大腿:“好勒,我这就回家去拿!”话落,人转身快步往家走。陆时砚跟村人示意了一下,便转身回家。经过陈家的驴车时,目不斜视,犹如没看到陈家三口一般。在村人看热闹的目光下,陈熙面无表情,但在陆时砚走过去后,她眸色轻轻一动。他身上带着很浓的药味。他今日吃药了?一回村就被人指着鼻子骂的郁闷,顿时散了大半。也让陈熙对偷偷给陆时砚送东西的决心更加坚定。 否决牛老太着急让陆时砚看她乖孙子写的字,脚步飞快,很快拿着几张纸一脸喜色地折返。还四处炫耀自己乖孙子字写的好,肯定是个文曲星。被她这么一打岔,村口聚集的众人,话题便从陈熙家转移开。顺利从村口‘炮火’中回到家的陈熙,从驴车上跳下来的一瞬间眉头突然挑了一下。刚刚……陆时砚是故意转移话题?帮她?这个念头刚升起来,陈熙就在心里呸了自己一声。怎么可能!陆时砚恨都要恨死他们家了。估摸着刚刚就是凑巧了。她摇着头笑了下,跟守在家里的哥哥招呼了一声,便帮着一起把驴车上的东西搬下来。跟陈熙一样觉得陆时砚刚刚在村头碰上陈家的反应有些奇怪的村人,也有。
“陆小子刚刚为什么不跟着骂老陈家?”花梨反应最快,看着 牛老太兴冲冲踏进陆家大门,跟身旁的小媳妇说道:“刚刚要不是陆小子跟牛婶子说话,老陈他们家想这么顺当就进村子?”“算了吧,老陈家那个闺女心狠得很,在城里都敢动刀子,你不怕她拎着刀子找上你家?”花梨切一声,但想着今儿在村里纷传的事,到底没再说出别的话来,只道:“我行得正,怕什么?”“……陆小子才不会帮陈家,我看他是懒得理他们!”“也是,陈家都是一群丧良心的滚刀肉,跟他们扯什么关系。”众人就聚在村口,他们的对话,陆时砚哪怕进了院子,也听得清清楚楚。听到村里人怀疑他刚刚帮陈家,他眉心蹙了一下。然后,又听到他们中有人替他分辨他不会,也不可能。他面色恢复如常,掩唇咳了几声。他当然不会。刚刚也压根没有这个意思,他只是,不想跟陈家再有任何牵扯。哪怕只是把他和陈家放在一起,替他讨公道,他也不愿意。这对他是另一种侮辱。那日把东西送回去,他跟陈家就已经一刀两断再无任何瓜葛。哪怕是迎面碰上,都不会多看一眼。许是走了这么远路,吹了风,刚走到廊下,就又咳起来。进屋一摸,茶壶的水已经凉透,他又咳了一会儿,等缓和了些,这才拎着水壶去厨房舀了水,坐在廊下小炉子前,生火烧水。刚生好火,牛老太就一脸喜色快步进来。“陆小子!二娃子写的字我拿来了,你快给看看。”人刚踏进院子,还没露脸,先喊出了声。“是不是比上次写的更好了!”“我瞧着可好了!”“又大又整齐!”“你快……”牛老太快步进来,就看到陆时砚正在廊下生火。“咋?做饭吗?”她问。陆时砚偏头咳了一声:“烧点水。”话落,他拿起旁边的蒲扇对着炉子闪了闪,而后起身:“我看看。”牛老太盯着他的炉子看了一眼,但见他伸手跟自己要乖孙写的字,马上递过去。见他要坐回去继续烧火,生怕火
', ' ')('星子溅出来烧了乖孙的字,冲他道:“你看罢,水我帮你烧。”陆时砚还是病体,脸色并不是太好,正想说不用,牛老太已经拿着蒲扇蹲在了炉子前。他迟疑片刻,嗯了一声。二娃字写得……很一般。“咋样?”牛老太一边烧水,一边抬头朝陆时砚看:“是不是好多了?”陆时砚:“需要再练练。”牛老太脸上的笑一顿。陆时砚已经收回了视线,继续道:“二娃年纪还小,也勤快,好好练几年,肯定会练出来。”牛老太立马喜滋滋道:“是吧,我也觉得二娃子有读书的天分。”读书有没有天分,陆时砚不敢妄下定论,但字确实得好好练练才行。牛老太添了柴,又道:“陆小子,你给指点一下。”陆时砚想了想道:“我写个字,二娃在家临摹一个月,再拿来我看看。”牛老太开心地一拍大腿:“好好好,你快写快写。”陆时砚面上露出些许迟疑。见他没动,牛老太皱了下眉头:“怎么不去写啊,水我帮你烧着呢。”陆时砚苍白的脸,又白了几分,他看着牛老太:“奶奶去把二娃子的纸墨带过来,我来写。”牛老太心道,咋写个字还要她回家拿乖孙的纸墨,陆小子啥时候这么吝啬?请教他一下,还得自己自备纸墨?但她念着乖孙的字,嘀咕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起身就往外走:“那你自己看着火啊,我回家拿去。”话落,人就已经出了院子。陆时砚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后重新坐回去,面无表情地添柴烧火。≈lt;div style=”text-align:center;”≈gt;≈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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