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沫醉醺醺地反问:“去哪?”
“去看星星。”
“那快走吧!”姜沫兴奋地站起来,没有站稳,撞进陆云和胸膛。
陆云和笑得胸膛一震一震的,将她塞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
汽车行驶的过程中,姜沫也不安分,一直动来动去,不断地问星星在哪?
陆云和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回答:“快到了。”
这个十字路口的红灯实在漫长,姜沫等得无聊,玩了一会自己的手指,忽然看向陆云和。
陆云和问:“怎么了?”
姜沫手圈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圈,像望远镜一样贴在眼前跟他比划:“星星有这么大吗?”
姜沫酒量很好,很少喝醉。不过一醉就变得憨态可掬,跟平常反差很大,很萌。
陆云和眼神宠溺:“你一会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姜沫又问:“那星星有这么亮吗?”
她双手食指压在脸颊,指着自己的眼睛问道。
大眼睛忽闪忽闪,眼眸水润,长睫卷翘,清澈明亮。
陆云和感觉心脏被电击了一下,又麻又涨。
***
在槐城与枫城的交界处有一座山,山上风景秀丽,草木繁盛,是一个露营圣地。
姜沫她们到达的时候,草地上已经扎起了一顶顶帐篷,星空纯净,地上的篝火跳跃,人们洋溢着笑容,烧烤的孜然香气飘来,遥远的星河与人间烟火在此处碰撞,擦出耀眼的火花。
陆云和租了一个帐篷,很快扎好,铺好软垫,生起篝火。
闪亮的星星满天都是,银河仿佛触手可及,姜沫盘腿坐着,仰着头发出“哇”的一声感叹。
陆云和买了水,拧开瓶盖递给姜沫。
满足了她看星星的愿望,姜沫难得地不跟他作对,让喝水就喝水。
接过水瓶的时候,手指擦过陆云和的掌心,是凉凉的触感。
山上温度低,风很冷。
陆云和见状,又走开了。
过了一会,姜沫感到有人回来,随即一条薄被披到自己身上,一条盖到了大腿上。
暖和了不少,姜沫放松原本微微瑟缩的肩膀,转头,正对上陆云和的眼神。
这个人一直在进进出出,现在又看着她。
姜沫不解:“你不看星星吗?”
她的眼眸倒映着跳跃的篝火,明亮澄净,一对比,头顶的星辰仿佛黯淡了。
陆云和伸手,轻轻摩挲姜沫的眼角:“我已经看过最闪亮的星星了。”
他的语气和动作一样轻,像风过无痕,蜻蜓点水,泛起一圈涟漪。
姜沫怔了一下,很快意识到不对,质问:“你为什么碰我脸?”
陆云和面不改色:“这里沾到灰了。”
姜沫挑眉,定定看了他一会,挺直腰伸长手,身上的薄被随着她的动作掉了下来。
“你的脸也脏了。”
姜沫对着陆云和的眉毛一阵乱搓,发现擦不掉后还凑近,睁大眼睛仔细观察:“怎么擦不掉?”
近在咫尺的距离,四目相对时,陆云和感觉星星落了下来,柔软地撞了他的心脏。
他闻到了姜沫身上清甜的香水气息,脑子下意识对香水的名字下了判断:是“挚爱”。
姜沫的手还在作乱,陆云和抬手摁住:“沫沫。”
被他认真的表情镇住,醉意明显的姜沫居然顿住了。
陆云和:“嫁给我好吗?”
第17章
◎这颗星星只属于你一个◎
星河璀璨,山木的影子在流动的风中缓缓晃动,篝火燃烧着发出噼啪声。
姜沫好似没有听到陆云和的话,怔怔地看着他。
陆云和认真地看着姜沫的眼睛:“这些年你在姜家过得并不开心,现在正是摆脱他们的机会。嫁给我吧,让我拉你出泥沼。”
姜沫微微睁大眼睛,端详了一会他的脸,感叹:“你长得真好看,风姿挺秀,是我喜欢的类型。”
说话间打了个酒嗝,憨憨地笑。
纵然知道她是醉酒后说的胡话,陆云和嘴角还是抑制不住地上扬。
“但是,”姜沫微微眯眼,摇了摇手指,“我不能嫁给你。”
陆云和笑容骤然消失:“为什么?”
姜沫俏皮道:“因为以前答应过别人要嫁给他了。”
“他是谁?”陆云和面部紧绷,眼里酝酿着风暴。
姜沫笑嘻嘻地,掰开他的手,在他的手心写字。
在酒精的影响下她的手不稳,手指在陆云和手心比划着,写的字歪歪扭扭,幸好她写的字笔画不多,而且那是他经常签的字,熟悉得闭着眼睛也能认出来——云和。
指尖在手心划过的触感,像羽毛不时挠过心里的角落,痒得无以复加。
陆云和眉眼染上笑意,握住姜沫的手指。
姜沫不解地看他,干什么?
一个冰凉的东西套在了左手中指上,被缓缓推进手指尾端。
“还好,你的手指尺寸没有变。”
火苗跳跃,火光映照出陆云和完美的脸部轮廓和专注的神情,在他的动作下,一颗精致的钻戒套在姜沫手上。
玫瑰花形的钻石镶嵌在戒指顶端,戒臂以整齐的小钻为饰,既独特又尽显优雅高贵,看得出设计者倾注在其中的心血。
姜沫的眼神微不可察地闪了一下,很快掩饰过去,眨着眼睛宛如好奇宝宝般问他:“这是什么?”
说着动手去扯。
没扯动。
戒指的尺寸刚刚好,套得进去,却拔不出来。
姜沫低着头,仗着陆云和看不见自己的表情,眼神闪过一丝懊恼,套得可真紧!
陆云和笑意更甚,抬起她戴戒指的手,陆云和:“就当是星星落到了你手上。满天星辰属于每个世人,而这颗星星只属于你一个。”
花形钻石在帐篷的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鹅黄的桂花随风飘着,带来沁人心脾的香。有一瞬间姜沫分辨不清,是星星落进了眼眸,还是花开在了心海。
山上还有不少同样来野营的游客,他们右方不远处是几个年轻的大学生,似乎经验不足,帐篷搭了半天没搭好,不得已过来求助。
陆云和答应帮忙,临走前帮姜沫把落下的被子披上:“等我一会。”
姜沫没说什么,双手抱住胳膊,放在屈起的膝盖上,头靠在自己胳膊。
借着胳膊的遮挡,她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陆云和,他正在帮忙搭帐篷,边搭边耐心地给她们讲解哪里需要注意。
暖黄色的灯光映照出他的侧脸,眼部轮廓深邃,优越的脸庞宛如神祗。
他说姜家是泥沼,他想拉她出来。
可他与陆家于她而言,何尝不是深渊?
她只是从一个糟糕的境地,跳到另一个更糟糕的地方而已。
姜沫凝望着他,眼神一片清明。
***
翌日,旭日初升,淡蓝白色的云海与翠绿的山林相映成趣,一缕缕阳光零碎地散落在树木之间。
虫鸣鸟叫,流水潺潺,清新的空气令人身心舒畅。
姜沫还未完全睁开眼睛,身体已经感受到饱睡的餍足感,
“醒了就出来,给你带了早餐。”
这个声音是陆纬廷。
姜沫睁开眼睛,头顶是白色的帐篷,身上还盖着两床厚被子,她确认自己还在野营的山上。
等等,两床?
姜沫的记忆逐渐回笼,偏头一看,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依稀记得昨晚这个位置睡了人。身上的其中一床被子就是属于他的。
手摸上去,没有余温。那人应该走了好一会了。
但是陆纬廷怎么会来呢?
姜沫带着疑惑钻出帐篷。
洗漱完毕后,陆纬廷递给姜沫一瓶温好的牛奶和全麦吐司。
姜沫看见牛奶是自己常喝的牌子,接过来打开,一边问道:“哥,你怎么会在这?”
说话间眼睛到处看,周围野营过夜的游客已经陆续醒来,山上恢复了热闹的声音。
陆纬廷:“陆云和让我过来的。不用找了,他走了。”
姜沫被牛奶呛了一下,咳了一会才回答:“谁说我找他了?”
陆纬廷给她递纸巾,表情若有所思:“早上打给你的时候,电话是他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