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离非端着餐盘,欣长的身子站在门口,隐隐听到房间里传来的声音,眸色沉了沉,心如刀割。伫立原地,迟迟不动。
崇简从总统府过来,看到他站在门口不动,“怎么了?”
龙离非回过神来,将托盘放在他伸来的手上,“你看好她。”
“好。”
“24小时。”龙离非不放心的又叮咛一句。她的反应,让他很不安!
“我一定会的。”崇简郑重的保证。
龙离非有两天没出现在总统府,*没回明峥居,他必须得回去了!这里,他只能交给唯一信任的崇简!
……
江崇简敲门,没有人回应,直接推门而入,房间空无一人,浴室传来水流的声音....
剑眉蹙了下,大步流星的走向浴室。
花洒开着,蓝慕绯蜷曲在花洒下,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淋湿了,脸色苍白憔悴的可怕,俯首在指尖,轻轻的啜泣。
江崇简迅速的关掉花洒,拿浴巾裹在她的身上,进来他就知道不对劲,她开的是冷水,浴室里没有热气氤氲。
“你又何必这样折磨自己!”
蓝慕绯缓慢的抬头看向他,卷翘的睫毛沾着水珠,蒙着气雾的眸光破碎不堪,答非所问:“他走了?”
江崇简点头。
蓝慕绯再次咬住被咬破的唇瓣,因为冷,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心如刀割,痛到极致。
江崇简眸色漆黑,心疼稍纵即逝,歉疚的开口:“对不起,我不该为难你。”
蓝慕绯阖眸,遮挡住眸底的痛楚,不住的摇头。
下午江崇简趁龙离非没注意时,站在蓝慕绯的房间门口和她说了一句话。
他说“你折磨的不是自己,而是龙离非!你多久没休息没进食,他就陪着你不休息不进食,你要知道他的肺不好,两天已经抽了五包烟,这样下去,他会比你更早没命!绯绯,你忍心看着他这样自残吗?”
她不忍心,所以开门,哪怕自己再吃不下去,当着他的面,她也要逼着自己吃下去。
她已经是这般的不堪折磨的痛苦,若是再让他痛,她该怎么活下去?
这两天她不是没想过死亡,她没有选择,不是因为怕死,而是舍不得....舍不得再也见不到他!
可是活着她又有什么脸,面对他?
她真的觉得很痛苦,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崇简将她轻轻的抱在怀中,大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声音轻喃:“哭吧,也许痛痛快快的哭出来会让你心里舒服一点。”
蓝慕绯双手紧紧的揪住他的衣服,彻底崩溃的嚎啕大哭起来,好像心底的所有痛苦与委屈顷刻间绝了堤,彻底的发泄出来!
浴室里,她的哭泣,蹂·躏的人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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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离非回到明峥居,站在玄关处清风在为他换鞋,龙子琦刚好从二楼下来,步伐顿住,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你回来了。”她轻轻的开口。
“嗯。”龙离非点头,换了一双新的拖鞋,走向楼梯口想要回房间休息。
清风在身后问是否要准备他的晚餐,他沉默的回应就表示不用。
经过龙子琦的身边,她嗅到浓郁的烟草味,秀气的眉头倏地蹙起,回头看他高大的背影,“你抽烟了?”
龙离非的步伐一顿,没有回头看她,还是无动于衷的“嗯”一声。
龙子琦走到他面前,看到他苍白的脸蛋,语气凛冽起来:“你忘记楚姨说过,你不能抽烟!”
他不但抽了,还抽了很多。
龙离非看着她,薄唇牵了牵,有着一丝笑意,眸光却很是黯淡,“一点而已,我没事,别担心!”
大掌落在她的头上,一如继往的揉了揉,手臂落下,经过她的身旁往楼上走。
龙子琦站在原地,感觉有什么狠狠的敲击在心头,痛到身体里的每一根骨头都碎裂了。垂下的眼眸,没有去看他,声音似有若无的从喉间逸出:“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龙离非的脚步逗留在楼梯上,回头看她,眸光温和,淡淡的嗓音道:“没有。我有点累,有什么事等我醒来再说!”
龙子琦没有说话,掠眸看向流光灯影下欣长挺拔的背影弥散着遗世而立的凄凉与萧条,干净漂亮的手指落在扶手上,一步步的走向二楼。
只是刚走到转弯口,身影倏地的往地上倒去,“嘭”的一声,整个摔在地上。
龙子琦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背影从自己的瞳孔里消失,整个人脸色大变,失神惊呼:“……离非!”
清风也吓到了,“……阁下!”
“离非……离非……”龙子琦第一个跑到他的身边,将他抱到自己的身上,不断的拍着他的脸颊,失去了平日里的镇定与漠然,慌乱,恐惧,铺天盖地而来。
“许成冬……快叫许成冬!”
龙离非的倒下就好像是她的精神世界大厦倾塌,残亘断瓦,兵荒马乱,已经走到了世界末日,只剩下满地的废墟与狼藉。
三年前疯狂吞噬过她的骨头与所有理智的害怕与恐惧,再一次的,卷土重来!
***************
江崇简想要让佣人来给她换衣服,蓝慕绯不愿意让任何人碰自己,自己换了衣服。
江崇简端着姜汤敲门而入,她淋了很久的冷水,他担心她会感冒发烧,喝点姜汤可以驱寒。
蓝慕绯接过碗却没有喝,滚烫的碗在她冰冷的掌心,几乎也要冷却了。热气腾腾熏疼了她的眼睛,只是哭的太久,她真的已经哭不出来了。
江崇简也没有逼着她,安静的坐在*边。
“那通电话不是离非哥哥接的....”她抬头看向他,反问的句,用的却是称述的语气:“接电话的是龙子琦,是不是!”
江崇简一怔,沉默了十几秒,回答:“那天晚上我不在明峥居,具体发生过什么我不清楚。”
蓝慕绯看着他,薄唇勾起一抹笑,眼睛里却是没有笑的,“我真傻,我怎么会觉得是离非哥哥不要我了。”
是有人不想要让离非哥哥来见自己,罢了。
江崇简蹙眉:“绯绯,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即便那通电话是烟儿接的,可是之后那么多电话和短信,龙离非没有接到,不可能全是烟儿做的。
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蓝慕绯看着他,无声无息的流下一颗晶莹闪烁的泪珠,哽咽的嗓音问他:“在你们眼里是不是龙子琦什么都是对的,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我只是想要和他渡过我的17岁生日而已,这样也错了吗?”
“你没有错....”江崇简轻轻的开口,眸底划过沉重。
在C国关于成人礼是一件极其被重视的事,成人礼代表着成年,长大,可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与规划,并且有自由缔结婚姻的权利。但是C国历年有一个亘古不变的规矩,只有世代相传的总统家族的子女后代有资格在18岁举行成人礼,而寻常人家,甚至是高官首富的子女皆不能在18岁举办成人礼,如此一来除了总统的女子,其他的孩子成人礼都是在17岁。
17岁已是成年的年纪!
蓝慕绯只是想在自己人生最重要的成人礼生日和龙离非一起度过,这样有什么错?
只是崇简在内心也不认为烟儿有错,他相信今天这样的局面,不会是烟儿想要看到的。
蓝慕绯没有再说话,眼底的痛楚是无边无际的。
17岁,成年的那一天,结束了她的纯真与美好,甚至是让她的一生都背负着不可能擦掉的污点。
她与龙离非,若之前只是天地之分,如今已经是骄阳与烂泥的区别!
漫长的沉默,死一般的寂静,好像要把一切都沉入深海之中。两个人都谁都没有说话,一直到江崇简扶着她放下,要她好好休息的时候。
蓝慕绯睁大空洞的双眸看着他,非常认真的问他:“为什么有的人有活着的权利但却先要承受被抛弃的权利?”
江崇简沉默,她的话宛如一把利剑狠狠的刺穿了他的心房。
这个问题太过犀利与沉重。
那些不敢抬头仰望灿烂阳光的日子里卑微的缩在低低的尘埃里,为什么有的人有活着的权利但却先要承受被抛弃的权利?
经历了抛弃与屈辱,最终却没有真正拥有过被爱的权利。
都说每一个孩子都会有一个天使来爱她,守护着她,可是为什么,她从来都没有找到属于她的天使,真正的爱她,守护她?
她被生下来,真的是一件好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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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子琦静静的坐在*边,虔诚的合起双手,而龙离非的手在她的掌心之中,异常的冰冷。
他很安静的躺在*上,哪怕是睡着了,眉目紧蹙,挥不去的阴霾与痛楚若隐若现,苍白的脸色几乎没有血色,连同呼吸都孱弱无比。
“阁下当年断了三根肋骨,刺破肺部,挤压胃部,连同心脏也有着巨大的创伤,能活过来已经是个奇迹。楚医生说过,他这辈子不能再碰烟酒这些刺激性的东西。他大概有两天没有进食,初步估计吸食不下四包烟,他这根本就是在自杀。”
许成冬的话,言犹在耳。
每一个字都异常沉重的敲打着她的灵魂——他这根本就是在自杀。
她几乎可以想象到他是怎么度过这煎熬的两天,不吃不喝的,手上没离开过烟蒂,直到现在她还可以闻到他指尖的烟草味道。
他一心一意的护着她的安全,全心全意的只不过是要等着她伸手去抓住自己的幸福,而她呢?
她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任性的差点让他丢掉了性命,一念之差,毁了他心头的挚爱,让他夹在这进退两难之间,左右为难!
她又让他痛苦了。
龙子琦缓慢的俯身趴在*边,眼角的泪,缓缓而出,一颗颗的落在他的手背上。
因为无法责怪自己,所以他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把所有的痛压抑在心里,甚至连一个字的斥责都没有。
龙离非,你真的是疯了....
瘦弱的肩膀轻轻的颤抖着,好像整颗灵魂都在颤抖。
突然之间有微凉的大掌落在她的头顶,似有若无的移动,蕴藏着无限的*溺与宽容。她缓慢的抬起头,泪光闪烁,“……离非。”
“别哭。”他强撑起眼眸,看着她,没有怨怪,也没有责备,疲倦沙哑的声音艰难的挤出几个字:“我没事....别哭。”
在龙离非的印象中,龙子琦哭的次数并不多。当年她回到顾明希的身边,在学校为了护住自己送给她的帽子被人打成那样,她也没有掉过一次眼泪。
这么多年唯一一次看到她哭的泣不成声是三年前,那天早上天气不错,窗外的阳光洒进来,她看到他醒来,坐在*边,一言不发,只是凶猛的掉眼泪。
可惜,那时他昏迷太久,短时间内声带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她流眼泪,却什么都做不了。
今天是他第二次看到烟儿流眼泪,心疼吗?
当然心疼,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让明希和烟儿快乐,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他没有做到,相反,一而再再而三的让烟儿流泪。
他不是一个好哥哥。
“离非,你可以怪我,甚至恨我,我只求你不要折磨你自己!”
龙子琦哽咽出声,她多怕他一睡不醒,生命里再也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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