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几天吧,不管她和秦力今后会怎么样,她依然坚持初衷,不愿意太过得罪他,尤其是知道红姐利用了她哥哥的事情之后。
红姐可以借刀,她又为什么不可以呢?
还有萧方舟和田婷婷,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可仔细想想,其实还是有蛛丝马迹可以寻的,比如说,萧方舟对她哥哥家的事异乎寻常的冷淡,比如说,如非必要,他从来不会登哥哥家的门,记忆里,有时候她想请兄嫂过来一起吃餐饭,萧方舟也是百般推诿,说什么“就我们两个过过二人世界不好吗”之类的。
她曾经以为那都是他爱她的表现,但现在想起,却只觉得毛骨悚然。
她不愿意作一些不好的猜想,因为那太恶心也太可怕了,她努力地让自己去想接下来要做的事,可脑子里总是飘过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
如此折磨一晚,许慕晴又失眠了,早上起来的时候,脸色苍白难看。
坐在镜子面前,她难得地化了一下妆,化妆的时候隽东也醒了,他在床上睁开一只眼睛瞄了她好一会,才爬起来蹭到她膝盖上,说:“妈妈,你也给我化一个呗。”
许慕晴就笑着在他额头中间点了一颗红痣,小人儿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哈欠,出门后到处去献宝,问这个问那个:“我好看吗?”
其实真还挺好看的,他皮肤白,眼睛大,小脸儿还有着圆嘟嘟的婴儿肥,点上一颗小红痣,就跟年画上的小金童似的。
大家都夸好看,他便得瑟地在客厅中间滚来滚去,看到这样的儿子,许慕晴就又觉得,不管人生再如何艰难,总还是有它美好的值得珍念的另一面的。
就是因为这个,她愿意暂时放下过去到底如何如何,而好好地展望一下未来。
一家人一起吃过早饭以后,许慕晴送两孩子去上学,她不和秦力说话,秦力也不招惹她,只故意作出一副无精打采可怜巴巴的模样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许慕晴也不理他,将他放到办公室,和小袁商量些事情以后,就一个人开车去了李氏木材厂。
昨天从四医院回来后,她就把唐春还有李英杰都喊到一起见了个面,三人拟定好了合作条约:李氏木材厂今后更名大森林,由许慕晴全面接手经营管理,李英杰负责生产,至于唐春,他名下虽拥有大森林5%的股份,但不需要他出资,他也不能干涉木材厂内部营运,只负责帮忙处理一些外务事宜就好。
也就是说,5%是付给唐春的保护费,他得保证木材厂能够安全运营下去。
所以今日唐春就派了李丙过来坐镇,至于许慕晴和李英杰,前者请了专门的财务公司来清理木材厂余下的资产负债,后者则要开始试做新木料了。
在清理的同时,许慕晴还要调查和李氏有纠纷的客户资料,估算赔偿。
在做这些事的时候,许慕晴已经尽可能地做得低调再低调了,但是,她将要接手李氏的消息,还是很快地流传了开去。
然后没两天,就有人过来闹事了,一开始许慕晴和李英杰都没有出面,直接交给李丙去处理。李丙是混惯了的,做事一向简单粗暴,倒还真帮忙过滤了一些存心来占便宜的小人,只不过,和李氏真有经济纠纷的客户也确实有,人家手头还拿着合作合同的,对这些人,许慕晴的原则是,想要闹事的,就一律报警打出去,愿意好好谈的,就再请进来好商好量。
愿意好商好量的客户很快就进来了。
彼时许慕晴正和财务公司的人在谈话,听到李丙手下的人过来说时她还笑了笑,说:“来得还蛮快的。”
这也说明,李氏的确是受了许多有心人明里暗里的“关照”。
出去外间简单收拾了一下的会客室,许慕晴看到里面坐了两个中年男人,一个清瘦,一个大腹便便。
看到许慕晴进来,两人互视一眼,才转过头来问她:“现在这里就是你在负责的?”
许慕晴笑:“你们好,我叫许慕晴。”
她伸出手去,那两人非常草率地握了握她的手,态度也十分倨傲:“既然还有人愿意负责就好,我们今天来,就是想问一下赔偿的问题的。”
“他那批货,不但害我损失了一个大客户,还严重损失了声誉,所以赔偿是绝对不会少的。”
“我听外面的人说,如果闹事就打出去,嘿,我倒想问一下,你们打算怎么个打法?许小姐年纪轻轻,做事倒是不讲究嘛。”
许慕晴一直没怎么插话,听到这句后终于忍不住了,说:“不是我不讲究,实在是不讲究的人太多了。我不知道您二位跟李氏合作有多久了,但不管多久,我想正常的,”她起身推开窗户,示意他们往外看去,“应该没有哪一家厂子会是这个样子吧?”
那外头是先前被打砸过后的一片狼藉,许慕晴特意没有收拾,将那些断凳断椅还有残缺的木材都放在那里。
“还有李嫂子,都五十多岁的人,只是晚上在自己厂房外边走一下路而已,就被人打得断掉了几根肋骨,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我要是再讲究一些,不但这个厂子会永远关门下去,就是你们的赔偿,那也是想都不要再想了。”
那两人闻言脸色沉了下来,看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慕晴仍然笑,云淡风轻的:“我的意思是,有人愿意谈,我就好好跟他们谈,如果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也不是奉陪不起。法制社会嘛,打官司也是可以的,但是闹事打砸什么的,我希望还是可以省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