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泱泱，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计衍的声音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他将派克笔用力的在桌上一搁，那啪的声音，又沉重，又严厉。
“我本来，是已经要撤资的。”
计衍突然似笑非笑的看了卫泱泱一眼，那眼神中饱含的深意，看的直让卫泱泱心里发怵。
这是什么意思？这男人又要说什么？
她皱紧了眉，撑着一张惨白的小脸，却要硬生生孤傲的和计衍对视。
果然看到了计衍不屑一顾的眼神，果然看到了那男人眼神中的决绝和狠戾……远比卫泱泱之前想的，要多的多！
“而我也已经告诉过你了，这份合约，也只是你用天天来交换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答应？”
卫泱泱开始还觉得困惑，觉得不解，甚至觉得自己还残存着一丝希望。
可是现在，就在看到计衍那眼神中的凶芒，她好像真的突然幡然醒悟了！
原来，计衍从来都没想过会用自己的设计，就连她以为是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这份合约，都还是计衍靠施舍给自己的……
竟然，是这样的……
卫泱泱眼神中的不解和茫然，很快变成了痛楚。
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在垂眸的那一瞬间，感觉眼眶已经包不住泪水了，却硬生生的瞪着眼睛把泪水逼了回去！
她一咬牙，用力的牙龈都微微凸起。
而后，她克制的声音说道，“所以……计总，你也真是太不走心了！”
计衍突然猛一皱眉。
刚刚的话说出口，他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明明也承认，他在看着那女人打死也不罢休的那股子倔强的时候，心中有过一丝闪烁，也正是因为那一瞬间的犹豫，才有了后来两家公司的重新续约……
而他，开口说出那样的话，不只是在警告卫泱泱，同样也是在警告自己，不能对这个女人心软……
她飞快的低头的那一瞬间，计衍都已经感觉到这女人肯定要哭了——几年前就是这样，每次要哭的时候装的比谁都坚强，明明他都看到她泪痕密布的脸，却要做出一副比谁都骄傲的模样强装镇定，说自己没哭！
刚才那女人的反应简直跟当年一模一样……
他竟然又差一点要心软了，但理智，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出乎意料的，他又听到卫泱泱不服输的突然一甩脸，没再像以前那样一直藏着哭红了的眼睛，反倒一点不怕狼狈，更不见外，也不畏惧的直勾勾的盯着他。
“计总，瞧您这话说的……商场上不是有句格言吗？成王败寇，向来都是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对于我而言也一样，既然拿到和计氏的合同，不管我是通过什么手段拿来的，反正我是做到了！”
卫泱泱一甩手擦了一把眼睛，突然发现这种不用藏着掖着的时候，更加神清气爽。
哭又怎么样？
反正在计衍面前也不是没哭过……反正，她也知道自己哭起来不好看的……
不过想想也罢，现在老娘心里都还不爽呢，为什么还要处处想着那个臭男人？她心里不爽了，那男人也别想好过！
他最好觉得自己的哭相很丑，丑死他！
卫泱泱一边说着，三两步的走到计衍桌前，两手撑在桌面上，小小的脸却倔强的用俯瞰的姿态打量着优雅落座的计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