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3节</h1>
陆楠随便翻了几页,发现这是一本讲述被俘虏公主和帝国将军的爱情故事,全篇都是各种不可描述的互动,非常劲爆,非常刺激。她嫌恶的皱了下鼻子,将书丢到一边,拿起了另一本。
《浪子安东尼奥与七个女孩》
看书名就知道大概什么走向,陆楠看都不想看。她把房间里仅有的几本书翻了个遍,发现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违禁物品。不知道该说不分古今中外人民群众的喜好恒久不变,还是感叹公主业余活动挺丰富。起码那个愉悦犯没有骗人,陆楠现在果然可以看懂这个世界的文字了。
她想起自己打着换衣服的借口过来,这换衣服好像换得也太久了。不知道刚才她的房间里来来去去有没有引起注意,陆楠打开房门观察了一下,几名护卫站在距离房门两三米处的地方,看样子并没有异样。陆楠本还想检查房间,看看那个黑袍男是怎么钻进来的,考虑到时间问题,她决定明天再说。
“我准备好了,请带我去教堂好吗,谢谢。”
陆楠客气的冲护卫们露出笑容,得到回应后她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便对其中一个说:“对了,我的行李还没送过来吗,麻烦您去催一催,把小的那个箱子拿到教堂来,谢谢。”
陆楠没有带太多东西随行,就几件更换的衣服,首饰盒子,以及她认为重要的文件。钱包什么的都是随身带着,所以一共就只装了两个箱子,一个还只有鞋盒大小。她其实担心过会不会发生文件地契被人偷走的事情。但是随即一想,安茹公爵还不至于那么low吧。再说女王的地契都敢偷,偷走也没有啊。至于信件,公主既然随便放在书桌抽屉,想必也没什么太重要的信息,否则她就应该更严密的藏好,或者干脆直接烧掉。
护卫队的办事效率挺快,陆楠才到教堂没多久,她要的箱子就送了过来。陆楠稍微检查了一下,出发之前她在箱子上做的记号并无变化,看来没人翻动过。她感谢了那位替她跑腿的护卫,和上次一样重申了自己的要求,随后她再一次关好了门,拉上门栓。
裹紧身上厚厚的披风,陆楠坐在准备好的厚垫子上,打开箱子,开始检查起箱子里的所有文件和信件。不出她所料,那些文件果然都是房产地契,包括几栋庄园,一座行宫,两个葡萄园,还有一个酒厂。看来死去的皇帝对公主真的不错,怕女儿没钱,专门给了她这些财产傍身。
至于信件,陆楠粗略的查看了一番,但出乎意料,那些印着黄金独角兽纹章的信件并不是安茹公爵写给她,而是安茹公爵的妻子。从信件的内容和口气来看,那位公爵夫人好像是公主的表姐,和她关系很好。陆楠从那些充满感情的文雅语句推断,这位公爵夫人应该生性纤细,是个敏感并且充满艺术气息的人。她经常回忆起童年和公主一起渡过的欢乐时光,以及赞叹她最近又收藏了哪些精美的画作雕像,偶尔也会抱怨一番新婚的丈夫对她稍显冷淡,并不像她想象中那样温柔体贴。不过她还是非常高兴可以嫁给安茹公爵,因为她十四岁就深爱着公爵,可以成为他的妻子,她感到无比的幸福。
“我曾经说到过我喜欢百合花吗?啊,说出来你肯定都不会相信,我确信自己并没有刻意告诉过赫伯特,所以在他忽然告诉我要给我一个惊喜的时候,我压根没想到那是一个种满百合花的花园。天啊,我高兴得简直想要跳起来,或者冲上去拥抱他,给他一个热烈的吻。但是我太胆怯了,犹豫让我错过了亲吻他的最好时机。唉,我真后悔。但是亲爱的克洛,我还是要说,我非常的幸福,我觉得自己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一天比一天更加的爱赫伯特,你无法想象我的爱会有多么庞大。他就是我的一切……”
陆楠看着这充满浓浓狗粮味儿的语句,觉得牙都酸了。她完全无法想象安茹公爵谈起恋爱是什么样子。或者说,那家伙居然也会真情实感的爱一个女人?不过公爵夫人洋溢在字里行间的幸福并不是假装出来的,所以说,公主明知安茹公爵结婚了,深爱着妻子,还要去插一腿勾引他?哇,简直超级婊。怪不得公爵那么讨厌她。陆楠都要说一声活该。
她继续翻看其他公爵夫人的信件,跳过了大量秀恩爱的书信,她发现后面的来信中,公爵夫人似乎患上了重病,而且越来越严重,最后已经到了卧床不起的程度。她的信也越来越短,满满的都是恐惧与哀愁。她害怕死亡,她不愿意离开深爱的丈夫。她不断的祈求天主,只要可以恢复健康,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陆楠打开最后一封,居然是安茹公爵写来的,他简短的问候了一下公主,表示公爵夫人情况已经非常不好,时常昏迷。她很想念表妹,经常念叨她的名字。所以安茹公爵请求公主可以到他的庄园来陪伴一下公爵夫人,为此他愿意答应公主的任何条件。
陆楠脑补出了一场可以拍成八十五集电视剧的狗血年度大戏。
看来公爵夫人最后多半去世了,安茹公爵那模样可不像是一个家庭生活幸福美满的男人。不知道公主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反正不是光彩的形象。不过陆楠还是确信她没有谋杀公爵夫人,否则按照安茹公爵的脾气,不把她活活剁成肉馅才怪。但估计没有直接也有间接的推波助澜,搞不好还勾引公爵故意被公爵夫人看到什么的……噫!
陆楠不舒服的丢下信件,这公主简直婊气冲天,换成现代也一样要被骂不要脸。安茹公爵居然没有把她打个半死,最后还帮她夺取王位?陆楠心想这里面不会有什么阴谋吧,比如安茹公爵要报复她,要让她在充满希望和欢乐的时候再忽然背刺将她打入绝望深渊……
但从安茹公爵那毫不掩饰的厌恶来看,陆楠觉得自己想多了。他真要那么做的话,应该会装出爱上公主的样子和她演戏。再说当时公主只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小透明,公爵想要弄死她分分钟的事情,用得着兜那么大一个圈子吗。
陆楠陷入了沉思。
“算了,想不出来。总之要尽量提防安茹公爵。不过既然他是个有权有势的大贵族,还和我绑定在了一起,应该没那么蠢,拿着全部身家,居然只是为了报复吧。又不是真的狗血电视剧。”
思考了半天也没得出结论,陆楠便这样安慰自己。
随即她翻看了剩下的信件,要么是和不知道谁的日常寒暄,要么就是各种肉麻情书,没有一点有用的信息。也是啦,换成陆楠,她肯定不会傻乎乎的用信件来计划阴谋,一旦被截获偷走,就是血淋淋的罪证。不过陆楠还是从中发现公主的交友范围挺广的,裙下之臣也数量庞大,里面甚至还有几个神职人员。如果没有公爵夫人的例子在前,陆楠只会单纯感叹公主是个魅力四射的美少女。但是现在,陆楠的内心就有点纠结了。
“管他的,她是她,我是我。反正我不会为了她背锅。”
重新把所有的信件捆好丢进箱子,陆楠瘫在长椅上,两眼放空。她原本以为可以在这些信件里获得大量信息,结果却不太令人满意。她最想知道的,是那个黑袍男到底是谁,也许他的身份就隐藏在某一封信件里。但是那些问候寒暄或者表白的书信都看不出任何异样,就算里面隐含了暗语,陆楠也不会知道。
唉,公主怎么就没有喜欢写日记的习惯。
她大概总结了一下公主的形象:看似无辜清纯,实则心机满满。野心勃勃,为了达成目的什么都敢做。
嗯……除开她也许趁着表姐重病勾引表姐夫这一点,其余的,陆楠还挺欣赏。有可能的话,谁不想当个真善美的好人。天性邪恶的人肯定有,但那只是少数中的少数。陆楠只是体验了几天公主的生活就觉得压力超大,甚至死了三次。公主本人可是没有任何外挂,顶着压力顺利活了十六年。想想两人的年龄差距,以及公主肯定没念过大学接受过高等教育,陆楠这个奔三的社会人士不禁感到深深的汗颜。
陆楠不禁开始猜想,为什么公主要这样做,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在想什么,她会不会感到内疚或者苦恼?
以及,她是怎么消失的呢?
她是因为什么原因死去了吗?
闭上眼,她仿佛看到了一个纤弱美丽的金发少女,她带着优雅的微笑,隐藏在黑暗中,眼神冰冷,充满了疯狂的野心和欲望。
哪怕没有她,也许公主本人一样可以达成君临天下的目标吧。
如果可以的话,陆楠真想见见这位公主,和她聊聊。
但这已经不可能了,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以公主的身份好好活下去,为她完成所有愿望。毕竟,眼下这个女王的开局,是公主本人打拼出来,陆楠只是不劳而获。也许当陆楠达成最终目的离开这个世界,公主本人还可以回来。她发现自己成为了最伟大的女皇,会不会因此感到非常高兴呢?
陆楠想到这里不禁稍微有些开心起来。
第25章
由于已经经历过,陆楠知道这一夜不会有危险,除非世界线发生了剧烈的变动。考虑到她并没有做出完全迥异的言行,陆楠觉得这个可能不大。她读完了所有书信文件,便开始犯困。所以她再一次认真检查了门确实关好,就铺开事先准备好的毯子和垫子,打算在长椅上小睡一会儿。
倦意很快便涌了上来将她吞没,陆楠打了个哈欠,想着没有闹钟好不方便,很多用习惯了的东西平时也没认为多重要,直到失去才惊觉。她迷迷糊糊的用已经变成一团浆糊的大脑思索着上一次那个黑袍男究竟如何进入锁好门窗的房间,不搞明白这一点她始终无法放心。然而很快她就放松身体,彻底进入了梦乡。
也许正是因为这一次准备充分,导致她睡得特别熟,最后还是外面疯狂敲门才把她从梦中惊醒。陆楠疲惫的爬起来,毫无意外全身酸痛,毕竟长椅不是睡觉的好地方。她随便收拾了一下头发,便抱着那个小箱子,打开门跟来迎接她的那群女士还有护卫一起回了卧室。
因为这个变化,陆楠没有和上一次一样跟那几位帮她守了一夜的护卫单独相处顺便刷点好感,但她还是礼貌的对他们道谢告别后才离开。后面的发展和上次毫无差别,华服珠宝,精心装扮。那顶昂贵美丽到极致的钻石头冠被小心翼翼捧出来的时候,陆楠听到在场的女士们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但她已经接受过一次冲击,所以有了预防,处变不惊的自己接过戴在了头上。
负责保管头冠和其他贵重首饰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贵妇,她羡慕嫉妒的视线一直集中在陆楠的脑袋上。陆楠觉得她很想把这个头冠从自己头上抢走。察觉到自己已经无礼的盯着看了许久,贵妇急忙稍微低头后退,讨好的说:“这样美丽的头冠,也只有陛下您才能与之相配。”
陆楠回予一个礼貌的微笑。
她继续没话找话:“不愧是皇室代代相传的宝物。”
陆楠干巴巴的附和:“是啊。”
贵妇还想挣扎一下:“不知道陛下是否还记得我,我是伊尔萨.德.贝赫伦,陛下小时候我们还一起骑过马呢。”
陆楠温和的保持微笑:“啊,这样吗,怪不得我看着您挺面熟的。日后有机会我们再一起去骑马吧。”
贵妇受宠若惊的对她屈膝行了个礼,她还想继续套近乎,但是折腾了半天,那位艺术家丹德里恩已经如约而至,开始对陆楠滔滔不绝的赞美,其他女士们也一拥而上,让她失去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