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跟着他一起来的助理,不知在什么时间已经走掉。
而林隋洲本人,正背对着她站在窗边讲电话。说话的声音,极少有的低柔。间隔一段后,就会嗯一下,或是我知道了。
何尔雅昨晚有些没睡好,见他还沉浸在电话里,被子一拉的就躺下了。
正当她迷迷糊糊快睡着时,病床上一阵动静响起,她脸上也有手指在柔柔摩挲。
何尔雅被这阵举动惊醒,本能的抬手去扯林隋洲的爪子,然而她的手有去无回的被另一只大掌给握住不放了。
林隋洲眼角淡淡含笑的把握着的手递到自己嘴边,轻轻的啄了下,“阿雅,关于我们的关系,我可一个字没说,全都是你说的。所以现在,你要怎么补偿我,嗯?”
何尔雅任他抓住手,扭脸一边暗道,林隋洲,你就是只狡猾的狐狸。
对个女人拿不起又放不下,使这种猫抓老鼠的手段逗她逼她就很好玩吗?
她一千个一万个想硬气的怼这个男人一回,但眼下条件跟本不允许。
沉默片刻后,何尔雅声势低弱的开口:“你和我姑父,是怎么认识又搞成这样的?”
此时此刻,何尔雅心里纠结着三件事情。
第一件,姑父到底给林隋洲的生物科技公司造成了多大的损失?第二件,以林隋洲的无利不欢以及对她明晃晃的心思,他会这么轻易的答应让她踩着上位吗?第三件,利用他完事后,怎么和平不撕破脸的再分手。
毕竟从眼下的种种来看,她欠他的实在太多。拿完了好处就立刻提裤走人这种事,想想都有点不耻下作。
“你姑父是我大学时,带我考研的老师。我们林家是做药的,但药理学是门极枯燥的学科。那时,我学到快吐快崩溃了,幸好有你姑父帮了一把。”林隋洲嘴角噙着笑的说完,又啄了下她的手指,“后来,也就是前两年,我联络上他,让他来我的生物科技公司任职。你姑父我的老师,他是个极专注又天赋奇高的人。但某些方面,也是个十足的笨蛋。”
说着,林隋洲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整个团队辛苦好几年的研究,就这么被毁了。
何尔雅心口也拔凉拔凉的,“林隋洲,你能说个大概的赔偿数吗?”
林隋洲笑而不语,身体往下倾去。这世上有种男人,他们坏极了,坏得嚣张且危险!
他抬起手指,抚上那抹抿得紧紧的红唇,慢慢的游走轻触。就是不拿开,也不说话。直逼得何尔雅快要崩溃的朝他大喊,你丫的不就是想要这样那样么。偏就这么耗着,看谁能耗得过谁。
天底下女人那么多,既然给无法给出承诺,何必又逮着她一个人可劲的欺负呢!
如此无声对持中,林隋洲又是发出一阵低笑,“我们泰安国际,也有自己的生物科研部门。但为防发生什么难以估计的意外,影响整个集团的声誉。泰安国际的生物科研部,极少开发不稳定的新药品。”
“这种情况之下,我们就必需找外边单独挂牌的生物科技公司合作,或是悄悄的自己组个团队。因为审批的严格,还要防着会出现意外的问题。这个生物科技公司的法人或股东,不能是泰安国际的任何一个股东或是我们林家的人。”
“所以,你的姑父我的老师弄出乱子的这间生物科技公司。我虽然有百分之八十资金上的缓助,但却并不是主事人。团队的负责人上次还说,要跟你的姑父,走法律程序……”
何尔雅恨恨咬牙的听着,又哪里能不明白林隋洲这混蛋怀着怎么样的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我已佛了,默默更文就是。
☆、第五十九章
(上章审核不过一直锁锁锁,改到吐之后,后边部分删了,情节上有出入。)
何尔雅恨恨咬牙的听着,又哪里能不明白林隋洲这混蛋怀着怎么样的心思。
她是有些想用不耻的方式与林隋洲达成不追责姑父的交易,还有她即将对他叨扰利用的偿还。
反正他不也正是想利用各种方式,把她变成个玩到腻味就散的工具人吗?他做了初一,那她就做十五好了。成年男女的世界里,又哪里有什么太多的美好与单纯。
打定这样的主意,想央求的话也在喉咙滚了几圈。可何尔雅就是说不出来,心底冰冰凉的,像破了个口子往里在灌风一样。
有种一直以来坚持的某种东西,忽然垮塌的感觉。
遇到困难想轻松的走捷径,也是绝大部分人的本能吧,她明明没什么可自我嫌弃的。
可何尔雅还是丧气得不行,推开林隋洲去了趟洗手间出来后。一声不发的坐回床上,把背朝向他再度躺下。
坐在床另一边的林隋洲,瞬间就感觉到了她的变化。女人的心情,总像天气一样让人难以琢磨。
从前与现在,他都不是擅长应对这方面的老手,但自身的愉悦情绪,也被连带影响得跌到谷底。
他实在太过不喜这种感觉,虽说不是男女关系上的老手。但做为一个商人,林隋洲还是非常懂得及时止损与扭亏为嬴这两个道理的。
“不久前还气势汹汹的,现在这是怎么了?”说着,把捂着她头的棉被往下扯了扯。不期然的,撞上了双通红的眼。
林隋洲仿佛被根针扎了似的,极为受不得她这模样的伸手揉上她眼尾,“所以,又是我做错了,才惹得你这样吗?”
他这话,带着几份了然的自嘲。
何尔雅忙拿开他的手,“不关你的事,是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林隋洲点点头,眉头微微蹙起,“这点我不否认,可是你的坏心情夺走了我的好心情。所以,我可以知道,你在烦恼什么吗?”
何尔雅觉得脑子肯定坏掉了,她居然为他一句‘你的坏心情夺走了我的好心情’而心跳微快了瞬间。
或许是他的语气太过温柔,才让她产生了错觉。何尔雅把头侧到一边,躲开了他粘人的眼神。
“我只是有点恶心罢了。”
“恶心什么?”
“什么都感到恶心,恶心弄虚作假,恶心想利用你的我自己。感觉这个世界对我恶意实在太深,突然就丧失了挣扎活着的动力。明明先做错的人不是我,我为什么要自己为难自己。还有,这世上的哪个人敢说自己绝对纯善,我又不是最恶的那个。”
何尔雅说完就又把棉被拉得盖住了头,病房里静默了片刻,响起了林隋洲的一阵低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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