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还不到该绝望放弃的时候。把嘴里的方便面碎沫咽下肚后,何尔雅扶着墙壁起身,走到房间的铁窗前朝外望去。
她被关的这栋屋子,应该是临海山顶的一幢旧屋,很简单只铺了水泥的屋子。借着惨白月光,能很清楚地看见下方半山腰的树林里,隔着些距离的建着排排半成品别墅。
毫无灯光人气的白色建筑群,在深夜的树从中看上去,宛如荒野鬼屋样的渗人极了。
这处靠山望海的,应该是预备建给有钱人休闲度假的别墅群。
只是感受着海风送进来的满室咸湿又难闻的空气,何尔雅明白了下边的别墅群工程,为何会半途而废的原因了。
收敛了无关情绪后,何尔雅又开始在房间里走走又跳跳。
已入深秋的夜晚,寒气略重。所以这几天以来,她多是白天找个被太阳晒得暖和的墙壁贴着睡。
落到这步田地,也没得挑剔了。她也试想过逃生的办法,奈何铁窗铁栅栏的,外边还有人在看守着。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对自己好些。努力吃东西保证能量的摄入,困了就小睡一场。
房间里除了有个厕所,连块板砖都没有。对于寻找防身的武器方面,何而雅也曾一度的绝望过。
但窗边的树枝与房间的粗糙水泥地面,又给了她点信心。
走走跳跳的保暖中,何尔雅一边低声的发出无泪的抽泣,一边把藏在衣服里的木条拿出来磨得更加尖锐。
正当她磨出一身热汗时,门口处响起开锁的动静。何尔雅赶紧把木条别在腰后的牛仔裤里,往下拉好衣服。并立即重新抱膝坐在地面,抬起双含泪的眼朝门那处望去。
很快,门被人打开,亮光透进来。站在门前的男人,四十多岁的模样。身型健硕,侧颈处有繁复的青色纹身,满身的匪气。
望着墙角里低声抽泣的女人,男人嘴角扬起个恶笑:“好个漂亮的小妞,不过待会儿,你可别怪我们。谁让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又是林隋洲的女人呢。我叫雷闯,曾有个相依为命的哥哥叫雷昶,可惜却死在了林隋洲的手中。所以这一切,只能怪你命不好吧。”
何尔雅努力压下疯狂的心跳,尽量把自己扮得弱小而又真诚,“我并不是林隋洲的女人,顶多能算个暂时玩玩的工具人而己。你想借我给他什么打击,应该是不成的。”
男人一听,面色阴沉的走到何尔雅身前。一把抓住她胳膊,就把她拖出到外边的屋里。把人按在椅子里后,又走到对面的椅子里坐下。
深呼吸几口气的抚平心跳后,何尔雅向四周围快速的打量一眼。
门虽然在不远处,可她正对面坐着个男人,身后还站着三个。想要在四个大男人眼皮下逃生,大约是不可能的。
她这眼动作,没逃过雷闯的眼。这是不死心的想着逃跑的方法吗,看来还是这三天里,让她过得太好的缘故。
他把眼神凉凉地朝她身后站着的三人看去,“来两个人摁住这小妞,她得得到些教训才能学乖。”
三人中马上有两个男人走上前来,一人一手的摁在了何尔雅的肩上。
他们也看出这小明星今晚是要遭殃了,可惜的是雷哥不许他们动人。所以,这几天下来,他们是半点便宜也没敢占。
然而眼下这命令一出,两人借着摁在人肩上的手,偷偷不经意的捏了把。
瘦不拉叽的,全是骨头。头发油腻脸上身上全是灰尘污脏,还散发着股几天没洗澡的馊汗味儿。
心底那点子念想,忽然就散得没影踪了。
感觉到压在两边肩上的力道一松,何尔雅暗暗松口气。不枉费她这几天拼了命的出汗,又把身上脸上弄得超级污脏。
但她的松懈并未维持太久,就被人把双手抬起压在了身前的桌面上摁住。
雷闯给自己点燃了支烟抽上,等抽到一半时就把燃着的烟。一边往何尔雅被压着的手背上摁去,一边抬头朝她身后不远处的人丢下话,“小段,走到桌子的侧边来,认真的拍好了。”
那人点点头,双手举着手机走到侧面,把两人都收在镜头里。
一阵烧灼的刺痛感,从何尔雅的手背猛地窜入心底,她眼眶经不住一热,却死咬住唇没发出任何声音来。
片刻光景,额上已溢出一片冷汗。
“呵!”雷闯有点儿意外的坐回去笑了笑,“想不到还真有点骨头,难怪姓林的这种极别的男人,也能看得入眼里。在这之前的柔弱模样,全都是装出来的吧。真不愧是戏子啊,最擅长做的就是骗人了吧。姓林的狗东西,是不是也被你耍得团团转呢?”
他冷笑着说完这番话,又点燃支烟朝何尔雅另一只手背摁住不放,“嘿,小妞,快对着镜头哭两嗓子或者尖叫几声啊。这样一来,说不定我会忍不住心软的就放过你了。”
说着,侧脸看向手机拍摄镜头笑道:“姓林的,看着她这幅惨样子,体会到我当年的心情了吗?男人有时候,还是比较了解男人的。你没有正面扛上,还把那个人的女人跟女儿都放了,就说明你紧张在乎着对面的这个女人。所以在这三天里,你应该有好好享受到足够的滋味了吧?”
说完,他收回摁在何尔雅手背上已经灭掉的烟,重新点燃放进自己嘴里抽起来,“染上人血的烟,抽起来的味道果然是不一样的。你虽然在我与姓林的仇恨里,显得有些无辜。但谁让你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又这么巧合的跟他搞在了一起呢。所以,你就认命吧。”
何尔雅脸色惨白的沉默片刻,松开嘴唇笑望过去,“……那你为什么不认命……”
“哈……”雷闯边抽烟边看她, 语调缓慢道:“因为我是个带把的爷们,而你却是个女人。”
他虚空弹了弹烟灰,又朝手机镜头望去一眼才回转过来朝对面的人看去,“我爸得病没了,妈妈扔下我哥和我改嫁了。我们哥俩是跟着奶奶长大的,本来就穷得家徒四壁的,奶奶又得了重病。我们哥俩也是走头无路,才会去干用命赌的买卖。”
“奶奶死后,我们也想要收手的。可人一但尝过那种有钱的日子,就再也不想受穷了。短短一世人,为什么不敢拼一把呢。所以我们哥俩就走上了那条道,我们不怕苦,敢拼敢斗。经过多年的努力,终于闯出了自己的路子,可姓林的却横插一脚进来,断了我们的财路。”
“我们哥俩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我们带人去抢了他的工厂。可没想到姓林的狗东西,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生意人。居然会举着枪带着人,把我们的人当成西爪似的,砰砰砰的一枪一个弄死了大半。”
“他哪里是什么生意人,他杀人时的眼神,冷静得跟恶鬼似的。他哪里是什么狗之流的东西,而是喜欢血肉飞溅的野兽。他抓住了我哥,把他吊起来。想也没想,一句话也没说的就扣动板机,射穿了他的脑袋。我当时就躲在一颗茂密的大树上,眼睁睁的看着。”
“我们兄弟从小相依为命,我哥就这么没了,好像把我的魂也带走了。从那之后,我的人生目标,就是让姓林的痛苦,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雷闯捏着烟狠狠抽了一大口,才忍住内心的恨意。然后靠在椅背上,把烟弹飞,从皮带扣里抽出把刀来。
他一把快速握住何尔雅的左手翻起,一刀割向了她的大拇指。
手指被割破的最初,何尔雅应该是疼的。她发出了声凄厉惨叫,并在鲜血大量涌出间开始激烈的反抗与挣扎。
只可惜她的双肩双手都被人摁死在桌面,白费了一场力量而已。再接下来,她感觉不到手指的疼痛,麻麻的,就是血流量看上去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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