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意棠的样子像是突然间得到了消息,慌慌张张从哪里急奔过来的。事实证明了我的猜想,她一边拽着我一边往斜对面街角的医院走,我抬头一看,这医院也是眼熟得很,毕竟我曾经每日下午都推着阮东慈在这里的草坪上晒太阳。
直到现在我恍惚间都还能看见他转着轮椅在草坪写字的模样。这么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突然间就说要没了,我根本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我怀疑这是一个赤裸裸的阴谋。
我用力挣扎出她的纠缠,冷冷地说,“卢小姐,还请自重。”
卢意棠大概不知道我竟然认识她,怔愣了几秒,又哭又笑地说,“你知道我?那可真是太好了。”
她又来拉我的手,“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求求你就跟着我去看他一眼吧。”
我再度甩开了她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卢意棠盯着我看了半响,要哭不笑地扯了嘴角,轻声道,“阮东慈三年前为了和你在一起,接了去边境卧底贩毒组织的任务,他以为他成功了,阮叔叔就会同意他来找你,和你在一起。”
“但怎么可能呢?只有那个傻子,中了枪在昏迷前还在叫你的名字。”她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低声下气道,“我早就想请你来看看他,但是阮叔叔派了人手看着我,只有今天我才有机会支开了警卫,跑出来找你。”
我看着我曾经暗自羡慕过的女人在我面前卑微哀求,心里没有快意,只有一个无限扩大、盛满了酸楚的洞;风从回忆的方向在洞中呼啸刮过,带着得逞的劣质笑容。
我对她说,“你等一下。”
我给司机发了信息,如果半小时我没有联系他,就通知人来医院找我。
我跟着卢意棠来到了医院顶层的病房,果然如她所说,门口守卫的都换成了她的人。卢意棠深呼了一口气,推开门时用力地挤出一个笑,“东子,我带他来看你了。”
直到门被推开前,我都期望会看见一个活蹦乱跳的阮东慈;或者根本不是他,是别的什么人,哪怕是一个真实的张着血盆大口的陷阱。
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