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何他和这少年在一起时格外轻松。
对方不惧他，不畏他，甚至不敬他，在他面前自己似乎就是个平平凡凡的布衣百姓。
这反而让他感到难得的自在。
“自然是四皇子败。”
作者有话要说：论男人的求生欲，就算是没开窍，身体已经行动了。
毕竟人的求生欲是本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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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龙傲天的贴身小厮（二十六）
“你倒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说说为何？”姬若华也不恼，问道。
“四皇子本就不想赢。”莫北辰拿着木棍，沾了沾茶水在地上画着。
似乎在画圈。
“本皇子为什么不想赢？根据赌约，我赢了就能得到易青云的遵从。”姬若华撇了撇嘴，难得有点孩子气。
凭什么就一口断定觉得自己输了？
怎么？他还不如那易家小子了？
“遵从有用吗？”莫北辰拿树枝指了指姬若华的心脏处，“有用的是这。”
姬若华愣了愣，低着头望着枝丫点的地方，树枝离开后，一个脏点留在了他的衣服上。
确实强扭的瓜不甜，心甘情愿的跟随才最为重要。
话说到这个份上，姬若华也不再装糊涂了。
“好吧，我承认，我是想造势，我想让易青云赢，赢了仲春大比，易青云的声望会空前强大，他会成为所有寒门子弟，甚至是那些散仙的向往。”
“你可以想想，简直是一个传奇，一个分家少年，有着过人天赋却被主家打压，但是最后他通过不懈的努力，踩过个个宗家主家的脸面，夺了魁首。”
“这是多么让人心动的故事！”
姬若华神情有些激动，一番慷慨陈词足以让一般人热血沸腾。
但莫北辰却自顾自的画圈很是平淡，“最后四皇子还会不计前嫌，宽容接纳这个分家小子。”
莫北辰站了起来，他在画第三个圈，“真是一段值得传颂的佳话，四皇子宽容大度，即使败在分家小子的手上，依旧毫不避讳重用他。”
“到时候天下寒士都晓得四皇子求贤若渴，是投奔的最好选择，确实是让人心动。”
姬若华的眼神慢慢变得深幽，在眸子的深处有着某种狂热，与往日的他截然不同，“墨尘，你很聪明，且很懂我。”
他将手搭在少年的肩头，在其耳边说道：“你不觉得自己在易青云身边太浪费了，跟着我吧！这才是你最好的选择。只有这样你的才智才正真有用武之地。”
“墨尘，我明白的，你不是那种只想午后晒晒太阳的人，你不是池中之物，你的鸿鹄之志不该就掩埋在这破破烂烂的院子里。”
莫北辰抬起头，并没有被姬若华热忱的说辞打动，“四皇子似乎觉得很懂我？”
“我懂。”姬若华将手放下，走到少年的面前，将少年手上的木枝夺走。
地上有三个圈，两大一小，相互交错。
用棍子沾了沾杯中的水，姬若华用木枝画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圈将那三个圈全部囊括了起来。
这一刻，他狭长的眸子将他内心的一切都暴露无遗。
“皇室也好，世族也好，就算是宗门也罢，这些终将会在我掌中。”
狼子野心，昭然若是。
“帮我，墨尘。”
莫北辰嘴角微微上扬，“这三个圈，在我眼里就是三个圈，没想到在四皇子眼里如此纷呈复杂。”
姬若华的眼神暗了暗，“墨尘，我已经和你摊牌了。”
当一个上位者向你敞开心扉的时候，便是递给你一个重要的选择。
效忠于他，亦或是不。
选择前者，你会成为他最为重要的心腹，将命托付于他，一荣得荣，一损俱损；若是选择后者……
自然是杀无赦。
“四皇子，你大概是误会我的意思了。”少年依旧平静地望着他，姬若华突然生出种无力感。
似乎所有的御下之术在这个墨尘面前都是无用的，无上恩典也好，致命威胁也好，似乎都像打在棉花上。
他所作所为都如飘渺云烟，甚至都迷不住少年的眼。反之对方一举一动中展现出的老练，仿佛经历过无数生死离别的锻炼一般，让他心悸不已。
“是我在向四皇子摊牌。”
姬若华的脸色有点难看，“你什么意思？”
“不要将主意打在易青云的身上，他不是任你摆布的玩意。”
“墨尘，天下棋局，众生皆棋子。你和我说这个不可笑吗？”
“你的所作所为，会让他深陷权力暴风的中心，他那种单纯性子稍有不慎他就会被你们撕烂。”
“那又如何？你觉得我会在乎他的生死吗？”
“你当然不会，但我在乎。”
姬若华望着那双凌厉的眸子，让他忍不住有了与之错开对视的念头。
这种眼神不该出现在一个这种年纪的孩子身上。
“你……”
“接下来的事，四皇子三思后行。”莫北辰将白猫抱了起来，“四皇子也知道，我很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