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不在,丁香侍奉她躺下,吹了灯,帐子内全是化淤膏的清凉味道,完全松懈下来之后那积累的酸痛倾巢席卷,她身上大大小小数处淤青,最多的在脚上和后背。
这样很难睡着,说不上来是痛,就是难受的躺不好,戚相思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疲倦加劳累,脑海中刚想起点别的事,困顿上来,戚相思睡着了。
......
第二天戚相思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越发动弹不得,这就像是用劲过度的后遗症,初始只是酸,隔天就发了疯似的胀,淤青倒是淡了不少。
玉石进屋,见她醒了,端了水过来让她漱口,戚相思抬头看她:“你一夜没睡。”
玉石从她手里接过杯子递给身后的丁香,忽然在床前跪了下来,哑声道歉:“是奴婢的错,没有护好姑娘。”
还算整齐的头发其实一天一夜没有梳了,眼眶还泛红肿着,眼底的乌青清晰可见,脸色都不好。她为了找她跟着护卫队出去,又担心的一晚上没睡,这幅样子都快赶上她回来时的憔悴。
“你也没什么错。”戚相思坐起身子背靠在床上,“你既不能徒手拦下马车,也不能飞檐走壁跟着马车过去,当时街上那么多人,你拉不住我。”
好好的街市,热热闹闹的谁知会忽然发生那样的状况,她或许不是唯一一个受难的,那些被掀翻的摊子,也有被祸及的路人。
有句话那侍卫说的对,要不是他那么迅速的把自己拉上马车,估摸着她这会儿已经去阎王殿报道了。
玉石听姑娘这么说更自责了,当时她要是快一步跟姑娘下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姑娘已经受了够多的苦了。
“你一夜没睡,快去休息吧,要是你累到了谁来照顾我。”戚相思让丁香把她扶起来,她实在懒得动弹手指。
丁香拉着玉石出去,又和莲心一起把她劝回了屋子休息,没多久,得知她醒了,陆陆续续有人过来看她。
等她们离开已是傍晚,大半天没动静的主屋那儿有了响动,齐敏兰看她来了。
看到她进门戚相思就知道不会有好话,她要是在外面出了事不能回来,卢姨娘还不知道得多高兴。
“你坐在这儿倒是悠哉,外头已经传疯了这事。”齐敏兰哼道,“你被人劫上马车不知所踪,深更半夜才回来,谁知期间发生了什么。”
戚相思拿起一颗荔枝剥开,把果肉送到嘴里:“明眼人都知道我是被人救上马车的,敏兰,你才十二岁吧。”
齐敏兰挑眉看她,戚相思吐了核在一旁碟子上,慢悠悠道:“这样的年纪,你脑子里怎么都是些龌龊的想法,出了事被人找回来,期间能发生什么?”
齐敏兰脸色微青:“那不是我说了算的,大庭广众被人劫持,失踪了大半天,传出去你还有什么名声,你还有脸回来。”
戚相思噙着笑意看她:“谁知道我是齐家的姑娘呢。”
“这样的事一打听就知道,昨夜这么大的动静。”
“没人看到我从马车上下来,又有谁知道那是送我回来的,我带着玉石出门,大街上谁认得我们,一没报官二没大肆寻人,你说打听,到底是向谁打听?”戚相思不紧不慢又拿起一颗手剥,“据我所知,父亲母亲已经严令府中上下不许提起这件事,非要说传出去,那肯定是有人见不得我好,故意把这事儿泄露出去的。”
换做齐家别的姑娘还有被认出来的可能性,她才回来多久,别说是街上的百姓,就是官家女眷认识她的也不多,那些传言怎么就能顺藤摸瓜对她的底细知道的这么清楚,只怕是有些人迫不及待要借机落井下石。
齐敏兰咬牙:“你什么意思。”
戚相思看着她,眼神清明,这不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么。
“齐敏莺。”
“没事你干嘛总来找我茬呢。”
几乎是同时响起,齐敏兰瞪着眼看她,戚相思手剥第三颗荔枝,觉得手有点酸,搁在盘子里抬眸和她对视,显得无奈:“做父亲眼里的好姐妹不好么,你就不怕摔了跟头,一桶脏水反泼到自己身上。”
齐敏兰脸色一变,瞪她的神情里闪过一抹恨意。
“我累了。”戚相思下逐客令,看着铁青着脸离去,着实有些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来找茬,做做样子来看过她在父亲面前交代的过去不就行了,又说不过她,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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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相思一连躺了三天,就是这三日中,关于她被劫持的事儿没人说起,满京都传的都是小王爷被害的事,还因此有人入狱,好几个人受此牵连。。
也就这三日,戚相思听说了许多有关于这个深受圣上宠爱的皇子的故事。
后宫佳丽三千的皇上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其中的沈贵妃却是皇上最长情的妃子,长宠不衰十八年,谁都比不过,别说是宫中其他的妃子,就连皇后对她也得忌惮三分,沈家因此跟着荣华富贵。
十四年前还没晋封为贵妃的沈贵妃生下十一皇子,传言当时皇上高兴的,恨不得想废太子立这个儿子为储君,但被一些大臣拦下来了,饶是如此,皇上还是高兴的赏赐了许多的东西,也就是在那次直接晋封贵妃。
再对比一下出生时就得了些赏赐,要不然最多皇上过去看一趟的儿子,同样是做皇子,待遇千差万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