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华作者:文钦
第8节
“我知道你在生气，而且我也应该向你道歉。”秦岚眼角噙着笑意，手勾着宋聿兮的腰，声音温柔，“但是有一点你必须知道，我刚刚那么做并不是向着她，而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耽误了整个团队的行程。选择委屈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会原谅我。”
宋聿兮算是见识到了秦岚的巧舌如莲，但偏偏她还是找不出反驳的地方。在心中不断膨胀的怒气，很奇怪的，在秦岚靠近她的那一刻，居然一点点消失了。
“今天晚上我们住在一起，到时候你想我怎么道歉都行。”秦岚低下头，唇凑近了宋聿兮的耳廓，在她的耳边柔声低语。
宋聿兮感觉到耳边痒痒的，很快，脸上就不争气地爬满了红晕。
纵然一路上事情发生得不少，当太阳落回地平线的时候，他们隐约看见了山村的影子，淹没在层层叠叠起伏的山脉中的村庄，安静而祥和，一个个木制的房子稀稀落落，分布在大山之中。
间或有动物的叫声和小孩子的啼哭声，这让长途跋涉的一群人终于能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跟秦岚说得差不多，瓦岗村的人都非常的热情好客，他们一行人还没有走进村里，在村外就受到了村民热情的欢迎。
村民们载歌载舞，为远道而来的客人，献上了他们酿造的米酒。
被这样的热情所感染，一向不喝酒的宋聿兮，也撞着胆子将一大碗的米酒一饮而尽。不知不觉之间，他们在山村的生活就要开始了。
“村子里面的居民不多，而且大多都是留守的孤寡老人和孩子，所以大家住进去之后，需要自觉承担起做家务和农活的责任。”
导演神色严肃，一丝不苟地分配着任务，在其他人叫苦连天的抱怨声中，秦岚的手牵上了宋聿兮的手，两个人共同朝着其中一户村民人家走过去。
花铃一直盯着宋聿兮与秦岚的一举一动，这一幕落入她的眼中，让她清丽的面容陡然变得晦暗不清。
☆、为难
“宋聿兮，你跟我来，导演给你安排了任务！”
天蒙蒙亮的时候，秦岚与宋聿兮入住的村民家中，房门就被花铃给敲开了。花铃脸色憔悴，虽然用妆容掩饰，但仍然能够看出她一夜没睡的疲惫。
宋聿兮素面朝天，瞥了花铃一眼，视线落在屋子里还在睡梦中的秦岚身上，“岚姐她不跟我一起吗？”
“这是导演的安排。任务都是限时的，你快点跟我来。”
花铃神色淡漠，不像是开玩笑，宋聿兮只能简单梳洗一下，跟着她离开。
因为秦岚和万小希都是名校毕业，拥有让人叹为观止的学历，所以她们两个被安排去学校教孩子念书。而于凤则要惨一点，被安排去了村民家中学习纺织，她一向按捺不住性子，想到要整天对着织布机，她就一个脑袋两个大。
而秦岚与万小希两个人则暗中偷笑，无疑都觉得这对于凤来说，是一个不错的锻炼。
“对了，岚，为什么一早上都没有看见宋宋，你知道她被安排去干什么了吗？”
万小希与秦岚趁着中午休息而躲在树荫下闲聊，不禁好奇一早上都没出现过的宋聿兮去了哪里。
“我去问过导演，导演说安排了其他任务，暂时保密，到了晚上就能见到她。”
然而此时，在烈日的暴晒下，一片长满杂草的土地上，宋聿兮顶着阳光，汗如雨下，眼睛几乎要睁不开，握着锄头的手上早已布满了水泡。
花铃站在一旁，一手举着伞，一手扇着扇子，冷眼望着宋聿兮干活，抿了一口水，见宋聿兮停下动作，有些不满地开口。
“宋小姐，导演说了如果你完成不了任务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安排人立刻送你回a市。”
宋聿兮站直了身子，擦了擦汗，懒得搭理花铃，继续自己的工作，汗水打湿了她的睫毛，一阵阵头晕眼花，被她咬唇忍下去。
她只是在担心，如果秦岚也在做这种事，她那么娇贵的皮肤，能够受得了吗？
宋聿兮晚上回到村子的时候，整个人活脱脱成了一只红皮小猪，原本苍白的脸上也带着不自然的红晕，干裂的嘴唇上面布满了小口子。
刚刚吃完村民送来的西瓜的秦岚，看见宋聿兮的第一眼，整个人都阴郁起来。
“我的天哪！宋宋，你是去哪里了？他们到底是怎么虐待你，把你弄成这样的？”
原本趴在万小希怀里，哭诉坐在椅子上织了一天布的于凤，无意瞥见了宋聿兮，整个人顿时精神起来，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万小希也关切地投去目光，眼底掠过了一丝深色。
“我只是去干农活了而已，你们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宋聿兮往后缩了缩，蜷缩起来的手指上血迹斑斑，不用看，她都能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那个……我进去梳洗一下……实在是有点脏……”
避开三个人的目光，宋聿兮侧着身子一点点挪进房间，脚没没有迈进屋子，整个人已经被秦岚拽住，转了一圈，落进了她的怀里。
“干什么？”一天没喝水，嗓子干得几乎冒烟，宋聿兮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跟秦岚说话。
秦岚眸色冷得吓人，她上上下下扫了宋聿兮一圈，越发阴鸷的目光，让宋聿兮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手腕被秦岚被攥住，手被迫举高，映在灯光下的手，血迹斑斑，惹得一旁的于凤与万小希都是一片惊呼。
“弄成了这样，你也一声不吭？我带你来，是让你来受欺负的吗？”
不咸不淡地开口，任谁都能听出来，秦岚现在很生气。
“我……你要带我去哪里……”
宋聿兮垂下眼眸，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但是为什么秦岚看上去会这么生气呢！
见她不说话，秦岚的嘴角抿得更紧，拽着宋聿兮的手腕就将她带了出去。
“小希，快点，我们跟上去！”于凤眸光一亮，迅速调整了状态，换上了一副气势汹汹的表情。
万小希尚未反应过来，见于凤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颇为头疼，“你这又是凑什么热闹？”
“看不出来宋宋是被欺负了吗？岚这肯定是要去帮她出头，咱们赶紧去撑场面，真是，看看那双小手，被折腾得多惨，我原来以为织布已经是最惨的任务了……”
导演这边一行人，此时正聚集在村长家里，整理着今天拍摄下来的画面。
视线落在宋聿兮的这段视频上，导演托着下巴蹙起眉头，对着身边的花铃招了招手，“花铃，我看让一个女人去做这种事情不太好吧？毕竟咱们这里还有三个大老爷们在。”
“导演，为了节目效果肯定是要找人做这件事情的，我觉得她做得挺好的。而且你想，其他几个人都是娇生惯养的老板，让他们去做这件事情肯定不愿意，到时候不知道会闹出什么麻烦。”
花铃秀气的眉头也跟着蹙着，眼底却闪烁着笑意，故作严肃地劝导导演。
“你说得也有道理，我看今天拍摄得还算不错，明天的任务也交给你安排吧！你人缘好，去跟他们说，他们也会照做，我这个当导演的也省心多了。”
导演说完笑呵呵地伸手去拿搁在一旁的西瓜，陡然之间觉得背后传来一阵寒意，透着习习晚风的屋子一片死寂。有人在后面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导演动作一顿转过身，就对上了一张阴郁到极点的脸。
宋聿兮手足无措地跟在秦岚的身后，虽然有人帮出头感觉是不错，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会不会太张扬了一点。
“导演，宋宋今天的任务是你安排的？”清清冷冷的嗓音听不出情绪，秦岚的心思也没人能够摸透。
中午之前在路上，她不是还维护前女友，怎么眨眼功夫，又过来兴师问罪。
导演被问得一愣，下意识瞟了花铃一眼，摸着胡子，神色犹豫，“这……”
“这里您是导演，一切都是您说了算，今天的任务大家不是都完成得不错？”花铃将目光从秦岚的身上挪开，一手搭在导演的肩膀上，柔声细语地接话。
被花铃给冠上了一个高帽子，导演顿觉自己有了几分底气，说的没错，他是导演，制片人将一切都交给他负责，这里所有人都是签了合约的，也就是说所有人都必须听他的。
“秦总，我不懂你找我是什么意思！但所有的任务都是我制定安排的，每一项都合情合理，而且我也没有针对谁或者偏袒谁去安排任务。”
导演陡然气势爆发，然而秦岚这边气势也不减，她狭长的凤眸危险的眯起，将缩在身后的宋聿兮，一把拽到了前面，将她血淋漓的手拿到了导演的面前。
“导演，这就是你所说的公平？到时候麻烦你也给这双手来一个特写，让所有人都看看，这就是你安排的合情合理的任务！”
“我找你们来是来吃苦的，不是享福的！不管你们在a市有什么地位，在这里都一视同仁，我不会因为谁的几句指责就改变我的态度。”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导演自然不能输掉气势，当即从椅子上站起，挥开了宋聿兮的手，虎目不怒自威。
“另外，你们可以回去看看签下的协议，上面每一条都有明确的规定，如果不服从我的安排，就请你们支付天价的违约金！而且这项违约金是针对你们特别定制的，数目惊人你们应该知道吧？”
投资商早就吃准了这些富商的脾气，所以提前安排好了协议，导演现在无比的庆幸，他有这个护身符。
其他富商呆在旁边也是一愣，他们一个个都把这个节目当成是了作秀，谁也没认真去研究协议，一个个顿时脸色突变，也不呆在这里，急匆匆回去看协议。
“没什么事情大家都散了吧！明天还有任务！”导演拿着一片西瓜，嘴角噙着笑容，慢悠悠地在秦岚面前晃过去。
秦岚垂在身侧的手捏成了拳头，一双幽暗的眸子冷得慑人，一旁的宋聿兮见她一副要揍人的样子，赶忙主动拉住她的手。
“算了吧！就是一点小伤，回去处理一下就好。”
于凤跟万小希也赶了过来，纷纷对秦岚摇摇头，这个时候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夜晚的山村格外的安静，漫天星辰挂在天边，山里四溢出树木的气味，虫鸣如交响乐，却给人静谧而祥和的感觉。
在一户村民的家中，白炽灯依旧亮着，灯下坐着四个面容姣好的女人。
“凤，我们三个的协议都是你代签的，签协议的时候你看条款了吗？”
秦岚坐在灯光下，拿着消毒水和针，认真地帮着宋聿兮挑破手上的水泡，每当宋聿兮因为疼痛而挣扎的时候，她按得很紧，眉头却也跟着抽搐一下。
于凤心虚地回房间，将行李里面的协议找出来，匆匆看了一眼，顿时没底气地蹲在门口，一脸的愧疚。万小希也将协议拿过去看了一眼，脸上也跟着陡然一变。
宋聿兮这个时候手上已经包好了纱布，她好奇将协议拿过去一看，脸上顿时露出诧异之色，“如果违约的话，要支付一千万美金？这是在开玩笑吗？”
“都怪我粗心，花铃那个女人拿过我的时候，跟我说了一堆废话，弄得我特别不耐烦，想都没想就将协议签好给她了！”
于凤抱着脑袋懊恼不已，这样说来，她们所有人不都得听那个不靠谱的导演摆布。
其实她们三个都还好，关键是宋聿兮，如果明天再安排给她相同的任务，情况就不太乐观了。
“没关系！其实我觉得没什么，手上长水泡很正常，我也没那么娇贵，今天晚上休息一会儿，明天结疤就好了！干多了手上会自己长老茧，到时候就更没必要在意了。”
见大家都这么关心她，宋聿兮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
“明天我会一直陪着你。”秦岚沉默了几秒，将她的手轻轻握在了自己的手里，眸光温柔缱绻。
许是夜晚的温度太凉了，宋聿兮觉得鼻子酸酸的，竟然有种落泪的冲动。
看出来宋聿兮的不自在，秦岚半搂着她站起身，对着于凤使了使眼色，于凤立即领会，顺势拉住万小希的手，声音带着几分慵懒。
“今天你们就住在这里！我跟小希两个人去你们那个地方住。”
“她们都走了！你如果想哭的话就哭吧！”沾着淡淡消毒水味道的手指，轻轻抚上了宋聿兮的眼角，秦岚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怜爱，触碰到她温热的肌肤，心中一股异样的感情升起。
吸了吸鼻子，宋聿兮摇摇头，闷声闷气地开口，“去休息吧！明天肯定会更累！”
似乎已经有了预感，她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好过，不过宋聿兮的心态很强大，很快就认清并且接受了现实。
果不出所料，宋聿兮第二天又接到了所有任务中，最苦最脏最累的活，到山沟里的一个小河中挑水浇地。
“今天是周末，很多孩子都回家了，学校那边有小希就够了，我去帮宋宋挑水。”秦岚遵守了她昨天对宋聿兮的诺言，义无反顾地要跟宋聿兮做相同的义务。
“岚，这个任务不太适合你！”负责分配任务的花铃诧异过后，立刻制止，她记得秦岚有一双很美很细长的手，每次弹钢琴的时候，美得让人痴迷。想到这样的一双手要去做那种粗活，花铃的心顿时起了褶子。
“没有适不适合，每个人不是生来就什么都会的。”
秦岚的态度很坚决，花铃将求救的目光转向导演，而导演因为秦岚心高气傲，心里早有不满，巴不得她去做这种事。
“我跟你们一起去吧！让我闷在一群大娘里织布，我宁愿跟你们一起干体力活。”
于凤居然也申请去挑水，毕竟她心里有些愧疚，要是她看清楚协议，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随你们吧！只要你们能够完成任务！”导演在一旁冷笑，心中暗自嘲讽这两个人的愚蠢。
☆、升温
“这不是明摆着自讨苦吃吗？真是一群傻子！”其他两对富商搭档对他们三个嗤之以鼻，各自领取了简单轻松的任务去完成。
“不需要管别人怎么说，我们做自己的事情便好。”
秦岚一行人无视导演，径直朝着山沟深处走去。
砍断路边的杂草，翻过陡峭的山坡，三个人相互搀扶，花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总算是找到了瓦岗村唯一的一条小河。
涓涓的水流从高处流淌，这里的水来自终年不化的雪山，水质非常优良，于凤率先蹲下身子，用手掬了一把水，喝了一口再洗洗脸，顿时心旷神怡。
“我们用这两样东西将水弄回去？”秦岚专注地在研究村长发给他们的扁担还有水桶，脸上带着一丝茫然之色。
三个人都是在城市里长大，就连宋聿兮也没有做过农活，面对如此艰巨的任务，三个人都有些一筹莫展。
“那边有个老乡，我们过去问问。”于凤眼尖，一眼就看见了一个放羊的村民，赶忙跑过去问。
村民非常的热情，亲自过来指导他们如何搬运，秦岚三个人听得认真却也似懂非懂，只是做起来却格外的难。
位于高地之上，随着时间的延长，温度不断升高，阳光也越发的刺眼。
“我们每个人都把水倒掉一点，前后两个桶保持平衡，就这样坚持住回去再说！如果水不够，我们一会儿再过来。”
宋聿兮此时冷静过人，她帮助于凤和秦岚扶好了扁担，确认她们没问题之后，自己也搬起了水。
三个人走了没多久，体力都有些透支，但也只能咬牙坚持着。粗糙沉重的担子不仅将她们的肩膀磨出伤口，就连坑坑洼洼的路面也很不好走。
“坚持住！完成不了这个任务，还是要去做其他的，其他任务或许不比这个简单。”
秦岚见于凤脸色阴沉，似乎要放弃，忍不住出声鼓励。
“嗯！很快就到了！中途而废太可惜了！”宋聿兮几乎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
于凤见连瘦弱的宋聿兮都坚持下来，当即被激发了信心，咬着牙朝着目标前进。
“哎！你们怎么才回来！我们的任务可都做好了！”路边，恰好遇到了一对在树荫下乘凉的搭档，他们睡在树下的吊椅上，懒洋洋地打着呵欠，“我劝你们不需要这么拼命！我听导演说，到时候剪辑你们这种吃苦的片段不会全播出去。”
斜睨了那两人一眼，秦岚等三个人都没有吭声，只埋头将水运到菜地去。她们做的或许是一件小事，但总有锻炼的意义在。
一路上遇到不少工作人员，大家都冷眼看着，那眼神就像在看三个傻瓜。
在这里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去得罪导演。
日落黄昏，眨眼一天过去，山村炊烟不断升起。
“啪嗒！”
将最后一桶水浇在菜地里，于凤干脆扔了水桶，整个人倒在了路边休息。其他两个人也累得不行，就连秦岚也顾不上形象，直接坐在路边，长长呼出一口气。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呢喃了一句，秦岚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老娘回去之后绝对不会让这个导演好过！”
于凤翻了一个身，恶狠狠地开口，再次睁开眼，看见不远处万小希正小跑过来，一天的疲惫在这个时候忽然就消失了，坐起身，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于凤瞬间安静下来。
“凤，今天你辛苦了！回去之后我好好犒劳你！”万小希心疼地给于凤擦汗，扶着她站起身，慢慢地往回走，两个人的背影异常的和谐美好。
“我们也回去吧！”
逆光之中，秦岚伸出一只手，即便上面伤痕累累，但骨节分明的手依旧好看。
宋聿兮犹豫了一会儿，伸出手握上去，两个人一路聊着天回到了村民家中。两个人都累得实在不行，秦岚一进屋，就揉着眉心倒在床上。
宋聿兮看了一眼秦岚越发清瘦的脸颊，转身进了厨房，安安静静地做了几道菜。她能够回报秦岚的地方不多，但哪怕是一件小事她也愿意去做。
“岚姐，吃点东西再睡吧？饿久了对身体不好。”
迷糊地睁开眼，秦岚早已半睡半醒，见宋聿兮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带着一丝忐忑地望着她，心突然之间一软。
“好！”
天气很热，在屋子里吃饭更热，宋聿兮搬了两个小凳子，两个人跑到了通风的树荫下吃饭。
天顶着明月，脚下是星光，饭菜都是纯天然的新鲜蔬菜，这顿饭也吃得别有一番滋味。
秦岚吃完饭，脸色并不好看，她低头拽住自己的衣领，轻轻嗅了一下，脸色更黑了几分，她的洁癖又发作了。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忍受两天没洗澡！但是如果今天不洗澡的话，她估计一个晚上都会睡不着。
宋聿兮也觉得自己臭臭的，在院子里巡视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可以洗澡的地方。
正失望之间，忽然发现秦岚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她不免纳闷，“岚姐，你是想到了哪里可以洗澡吗？”
“我打算去村里那条河里洗，你要跟我一起吗？”
宋聿兮垂下眼皮，盯着紧紧握住自己手的手，看了一会儿，有些被逗乐了，她还能够拒绝吗？
小河离村子半个多小时的路程，而且现在是夜晚，黑的地方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走过去的话并不容易。
宋聿兮独自在发愁，然而秦岚的兴致却很高，搜罗着她带回来的各种洗护用品。
宋聿兮从背包里总算是翻出来一个手电筒，拿着驱蚊药水在自己和秦岚的身上喷了一点。
折腾了一会儿，两个人轻手轻脚，摸着黑出了门。
夜晚山村与城市的灯红酒绿截然不同，到处树影婆娑，间或有一两只萤火虫忽隐忽现。
“啊！”秦岚只顾着看风景，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幸好她的平衡能力很好，强自镇定地站直了身子，看着稳稳走在前面的宋聿兮，顿觉尴尬，差点就在宋宋面前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