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华作者:文钦
第2节
接下来，她是要每天饿肚子，还是要每天喝白开水塞牙呢？
同一时间，同一城市，另一边，截然不同。
全聚德中餐厅，雅致的包厢，梨花木长桌上，细致的菜品琳琅满目，秦岚扫了一眼，抿了一口清茶，柔声吩咐服务员打包。
“秦总，这么多菜都没有您喜欢吃的？”
陆晨盯着秦岚过于尖削的下巴，连连叹气，这人都瘦成这样，偏偏胃口还这么小。
“我没胃口，已经是五月，公司上市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秦总，您还是放弃吧！那个宋聿兮犟驴性子，您拗不过她。她在工地上表现不错，很能吃苦，过几天她拿到工资交了养老院的费用，您所做的都白费力气了。”
例行公事般，陆晨主动开始汇报，关于宋聿兮一天的情报，见秦岚不为所动，她又继续补充，“对了，她今天还为了她跟男朋友的周年纪念日，去商铺挑选了一个价格不低的礼物，这就更证明她现在手头还算富裕。”
吹了吹白瓷杯中漂浮的茶叶，秦岚垂着眼，眼皮都懒得掀一下，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将杯子搁在桌上，她起身抚平了裙角的一丝皱褶。
走到窗边，淡淡开口，“这样说来，是我还没把她逼到绝境。宋聿兮还算是个有意思的人，这犟脾气，你说是不是跟我还有几分相似？”
陆晨嘴角抽了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前几天不是还说，宋聿兮不配跟你相提并论吗？最近总是喜怒无常，该不会是因为女人那几天吧？
“那您是不打算收手了吗？除非宋聿兮认输？”
秦岚没点头也没否认，波澜不起的眸子，让人看不穿她的心思。
“今晚找几个人埋伏在宋聿兮下班的路上，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知道我的意思吧？”
“懂！”
陆晨拨了拨柔顺的头发，清亮的桃花眼掠过一丝笑意，看向秦岚的木目光毫不掩饰的钦慕。
她最喜欢的就是秦总的这份魄力，一个女人却有着不输给男人的手段与气度。
“老六，你不是一直念叨着要抱我家秦总的大腿吗？现在你的机会来了！”
陆晨出了餐馆，直接把车开到了秦氏的保卫科，里面一个胖男人，原本在打鼾，被陆晨一个巴掌拍醒。
老六一个激灵，擦了擦口水，两眼放光，“真的吗？”
“当然，表姐能骗你吗？快点去找人吧！要是这次事情办得好，我还能借机给你提升职务，让你做保卫科的科长。”
陆晨扫了一眼五大三粗的老六，心中有些气闷，她生得眉清目秀，怎么会有个这样的表弟。不过好在老六听话，安排他进公司之后，也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好好好！我一定会办好的，要知道，这a市就属我老六道上的朋友最多了。”
老六喜得眼睛笑成了一条缝，脸上的肉堆在一起，赶忙穿上脱下的鞋子，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
☆、下跪
夜幕悄然降临，工地上大灯照着，明亮如白昼，不少加班的工人如蚂蚁般，在楼房框架上爬上爬下，一刻不停歇。
“小宋，怎么今天走得这么早？”王叔喝水的功夫，正看见宋聿兮从他面前经过，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虽然能够一眼认出是宋聿兮，但是她刚刚在更衣室梳洗了一下，周身散发的气场瞬间变了。
沾着水汽的黑发随意束在脑后，露出年轻姣美的面容，偏白的皮肤衬着一双黝黑的眼眸，简简单单的素色连衣裙勾勒出她清瘦的身材，虽然不出挑却也是个耐看的美女。
如果真的要找缺点的话，那就是她真的太瘦了！细胳膊细腿的，王叔瞅着都没他十三四岁的女儿粗。
“我今天跟对象约了吃饭，所以早点走！明天我会早点来开工，您先忙着，我走了！”
冲着王叔挥了挥手，宋聿兮埋头疾步走，身旁不时有年轻人，吹起响亮的口哨。虽然知道他们没有恶意，但宋聿兮还是不好意思地红了老脸。
摸黑走出工地，宋聿兮站在昏暗的灯光下，视线盯着路口，不时看表，暗自琢磨着，胡彬这个迟到老王，这次该不会也要迟到半小时吧！
够长了脖子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宋聿兮收回视线，揉了揉干涩的眼，看久了眼睛都累了，路口还是空无一人。
掏出放在包里的挂坠，宋聿兮的眉头挤出细纹，一肚子的委屈与怒气，她在憋着。
“算了，他是孩子心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跟他计较什么！等以后，他慢慢就会改的……”
自言自语安慰自己，宋聿兮鹌鹑似的蹲在路边，默默画着圈圈……
她没有留意到，一辆大气的凯迪拉克隐没在夜色中，如同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默默注视着一切。
透过半开的车窗，可以看见一个女人，车内的灯照在她莹润的脸庞上，一手搁在方向盘上，一手戳着手机回复好友的微信，秦岚难得这么悠闲。
“你是说，你在跟踪那个钉子户？”微信那边，于凤难以置信的声音传来，“岚岚，我认识你这么多年，居然不知道你可以这么无聊。”
“不是无聊！我挑战的不是她，而是公司上市最后一道关卡。”
秦岚一如既往的理性与淡定，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方向盘，深邃的眸光落向外面。看见了不远处朝着宋聿兮走过去的几个大汉，她的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亲爱的，你又迟到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宋聿兮半是嗔怪半是无奈地转身，动作到一半，顿住，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你们是什么人？我可没有招惹你们。”
四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虎视眈眈，手里拿着棍棒之类的武器，宋聿兮瞅着这情景怎么看怎么不对，她暗暗将手伸到背后，摸到了放在包里的手机，心里才稍稍安稳了些。
“你们别过来！再过来一步，我就报警了！我告诉你们，我身上总共就几块钱，你们要是想抢劫的话，是找错人了！”
快速将包拿到胸前，倒过来抱着，零星几个硬币落地的瞬间，她机敏地接住了手机，恶狠狠地威胁。
四个人对视了一眼，鼻子上长着痦子的男人对着身边两个人使了使眼色，“去把她的手机抢过来！”
两个人冷笑着朝着宋聿兮逼近，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一人攥住了她的手，一个人轻松扳开她的手，拿走了手机，再将她狠狠推倒在地。
“啊——”地面上到处是碎石子和工程碎片，宋聿兮毫无防备地被推倒，半跪在地上，雪白的膝盖立刻血淋淋的。
她疼得冷汗直冒，咬着唇，在心中咒骂了一句，心想，她最近真是倒霉透了！到哪都能遇上找她麻烦的人！
四个男人听见宋聿兮的惨叫，纷纷不以为然，领头的男人晃了晃手中的铁棍，咧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
“妹子，这才摔了一跤，你就叫成这样了。待会儿我们这几棍子下去，你岂不是要扯破喉咙了？这样吧！我帮你把嘴给堵上，你觉得怎么样？”
望着肥厚的手掌伸向了自己，宋聿兮漆黑的瞳孔猛地一缩，顾不上疼连忙向后挪了挪，只可惜，其他人早已将她包围起来，手中都晃着铁棍，一步步朝她靠近。
“最后说一句，你可别怪哥下手狠，要怪就只能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等等！你至少得……告诉我……我得罪谁了……”
宋聿兮强自镇定，但是她羸弱的肩头，已经筛糠似的抖个不停。他们手里拿着的铁棍都快有她胳膊粗了，这几棍子打下来，她非得被打断几根骨头不可。
努力拖延着时间，宋聿兮四处张望，绝望中寻找着希望。
这边，凯迪拉克的门却半开了，秦岚已经下车，倚着车门，远远望过去，清丽的眉头不易察觉地蹙着。
她从来没想过真的对一个女人动粗！看来是陆晨误会她的意思了，她只是想要找几个人吓唬一下宋聿兮，没想到这些人却是下手极狠毒的。
“你们别过来！”
感觉到黑影不断逼近，宋聿兮终于歇斯底里，尖叫声划破了半空，只是四下荒无人烟，工程那边噪声很大，更不会有人听见她的呼救。
她一声更比一声的恐惧的呼救声撞击着秦岚的耳膜，深邃的凤眸一点点转暗，她终于是迈出脚，朝着五个人的方向走过去。
“你们在干什么？”
忽然冒出来的男声将几乎凝固的气氛打破了，胡彬远远地开着摩托过来，停了车，他摘下了安全帽，一眼看见了被包围的女人是宋聿兮。
他脸色有些不自然，在路口，他误将宋聿兮看成是陌生美女，正准备上演一出英雄救美，谁知道……
站近了看清四个大汉手中的铁棍，他心中越发后悔了。
“亲爱的，你总算是来了！快要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会被他们给打死呢！”
半跪在地上抱着脑袋的宋聿兮，闻声抬头，瞬间像是看见了救星，张开胳膊扑向了胡彬，没有留意到他几乎灰白的脸色。
“可是你觉得我一个人能够打得过他们四个吗？”胡彬伸出一个手指，点过几个人，木然望向宋聿兮。
宋聿跟着一个哆嗦，牙齿深深陷入了下唇，她推搡了胡彬一把，拔高了声音，“你个混蛋！来这么晚就算了！居然还这么没用！你说，我到底是看上你什么了！你快点走，我不想看见你……”
她一边跺脚，一边给胡彬使眼色，愣是把四个大汉唬住了，胡彬懂了她的意思，连连点头，戴上头盔，转身就要离开。
看着胡彬这么果断地听她话离开，宋聿兮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我会带人来救你的！你坚持一下！”
耳边飘来胡彬刻意压低的嗓音，原本心情低落的宋聿兮，眸光又亮了几分，她看向骑上摩托的胡彬，脸上的感动不言而喻。
这样就足够了！大不了就是被打一顿，她一个人被打，总好过两个人都被打，至少还能少付一个人的医药费不是……
“谁准你走的？”
漆黑冷清的夜晚，女人一步步走近，高挑的身材不输男人，脸部轮廓看不清，那分明的线条却让人感觉到她的美。
胡彬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愣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拽下了摩托，长着痦子的男人一脸谄媚。
“秦总，您怎么亲自来了？这么一点小事情交给我不就好了？”
“你是陆晨找的人，我自然信得过。我是巧合路过这里，所以来看看。”
秦岚漫不经心的开口，四个大汉连连点头，唯有宋聿兮轻蔑地冷哼一声，这下她算是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是秦岚找来的，该死的女人，到底有完没完？
鬼才信，她是路过，分明是示威的！
“你是她的男朋友？哪有男人会丢下自己的女人独自离开？”
秦岚看也没看宋聿兮一眼，挑着狭长的凤眸，神色寡淡地望向胡彬。
胡彬被一个大汉给按住了肩膀，他瞪大眼，看清秦岚美艳动人的眉目，脸色顿时变了几分，挤出一个自认为帅气的笑容。
“我没有要丢下宋宋，只是不知道宋宋怎么得罪你了？她这个人向来是犟脾气，你告诉我，我帮你好好训训她。”
晚风轻轻吹着，带起了秦岚一头秀发，她幽深的眸子盯着胡彬，唇微微抿着，流露出的是无声的讽刺。
“这倒不必，教训她这种事情，我让人来做就好。不过你既然是她的男朋友，替她受罪也是应该的。”
秦岚扫了长痦子的男人一眼，侧了侧身子，看向不远处漆黑的巷子口。
长痦子的男人立刻心领神会，一个人押着宋聿兮，其他三个人上前，架住了胡彬的胳膊，将他朝着巷子拖过去。
“你们要干什么？抓我干什么？是在开玩笑吧？”
胡彬傻眼了，无奈被死死攥住，根本动弹不得，顿时小腿肚子一软几乎瘫倒在地，只能任几个人将他拖走。
“你有什么冲着我来！他们要把他带到哪里去！混蛋！放开我……”
宋聿兮被反扣住胳膊，挣脱不开，只能瞪大黑白分明的眼，用眸光射杀秦岚。
“啊———啊———出人命了———”
很快一声比一声凄惨的叫声从巷子里传出来，宋聿兮急得只掉眼泪，胡彬从小都娇生惯养的，要是被打出毛病怎么办？
“我早说了，真的，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别打他了！你打他根本没用，房子是我的……”
“没用？我看挺有用的。”
秦岚走进了，蹲下身子，细白的手指擦过宋聿兮的眼角，将手伸到她的面前，上面赫然是潮湿的痕迹。
“真的，我求你了，别打他……”
“求我？”秦岚轻轻摇了摇头，五官绝美却冷若冰霜，“我不需要别人求我，不过你如果你真的是在求我，是不是该做点实际的事情。”
宋聿兮愣住了，茫然睁大眼，身后大汉松开手，她立刻扑倒在地，抬起头，看向秦岚尖削的下颌，一丝暗光划过她的眼角。
“好，我求你。”
伤痕累累的膝盖慢慢弯起，她抬起身子，眼角噙着泪光，木然跪在了秦岚的面前。
秦岚神色依旧清清冷冷，垂下眼眸扫了她一眼，随即背过身，语气夹杂着几分讥讽，“我以为你会更有骨气些。”
不是没有听出秦岚语气中讥讽的意思，宋聿兮紧紧咬着唇，一句话也没有说，直到嘴里尝到了血腥的滋味。
“把人带过来！送他们去医院！”
淡淡吩咐了手下几句，秦岚居高临下望向宋聿兮，“这一次，我可以放过你，但是你记着，只要一天没签字，这样的情况随时可能发生。”
“噗通——”
满脸是血的胡彬被两个人拖出来，随意丢在宋聿兮的身边，宋聿兮顾不上站起来，扑过去，心疼地将他扶起来，摸到粘稠的液体，脸色顿时惨白得吓人。
“我们去医院！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宋聿兮尽管自己声线已经在不停地颤抖，但她还是竭力安慰胡彬，胡彬显然也被吓倒了，除了觉得浑身都散架了，几乎已经麻木了。
“来，我送你们去医院。”长痦子的男人不情愿地走过来，伸手要从宋聿兮的手里接过胡彬，却被她一个巴掌挥开。
宋聿兮回头，恶狠狠瞪了秦岚，满眼的恨意与厌恶，“我永远都会记着这一天，记着你给我的屈辱。”
宋聿兮从小到大，习惯了逆来顺受，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讨厌一个人。
☆、独特品味
不管宋聿兮怎么样恶语相向，秦岚至始至终都面无表情。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月光化作清辉万缕，照在她的头顶。
她忽然弯下腰，在宋聿兮跪下的位置，捡起了一个翠绿色半透明状的挂坠。
“岚岚，你最近品味有点独特呀？”湖边三层小洋楼，于凤懒洋洋趴在客厅沙发上，目光被秦岚手机上的挂坠吸引。
“怎么了？你觉得不好看？”
秦岚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笔记本，她游览着页面，顺着于凤的目光，望向她放在沙发上的挂坠。
小巧的挂坠其实很不起眼，设计成了烟斗的性状，配上秦岚镶嵌着水钻的手机，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感觉到了身边传来一阵阵慑人的寒意，于凤有些言不由衷，“额……还行吧……”
“今天小希怎么没有跟着你，你们两个不是向来形影不离的吗？”
“别提了！小希最近不知道哪根筋不对，非从孤儿院带回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还办了收养手续。”于凤挑了挑英气的眉毛，黑眸毫不掩饰地幽怨，“你知道，我最讨厌小孩子了！偏偏小希喜欢，现在家里基本上已经没有我的地位了。这不，那孩子今天有点不舒服，小希就紧张兮兮地带着她去医院了。”
医院？
这个词在秦岚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她的眼前仿佛又浮现了昨晚，月色下，瘦得弱不禁风的女人，低头跪在她面前的画面。
“岚岚，你怎么了？”于凤对着秦岚面前笔记本屏幕上一排乱码努了努嘴，眼中带了几分探究，她还是第一次看见秦岚在办公的时候走神。
“没什么！”
合上笔记本，秦岚沓拉着拖鞋，走向了一旁的厨房，从冰柜里拿出一瓶冰水，接连抿了好几口。
于凤继续作无骨状黏在沙发上，视线落在电视上的综艺节目上，时不时咧开嘴笑出声，冷不丁，只觉得背后有一道炙热的目光。
她机械地转了转脖子，对上了秦岚的目光，颇为不解，“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好吓人！”
“换衣服！去医院看看吧！那个孩子既然是小希领养的，也算是你的孩子，你把他们母子扔在医院不太好。”
就算于凤百般不情愿，但在秦岚清清冷冷的目光下，她只能灰溜溜地出了小洋楼，开着骚包的兰博基尼朝着市立医院开过去。
而这边秦岚，没过几分钟，也开车离开了别墅。
不同于高大上的市立医院，位于城西的一家私人小医院，三楼西南角，安静的廊道里时不时传出男人和女人的交谈声。
“亲爱的，对不起，这次我又连累你了！痛不痛？要不要我再帮你吹一吹？”
“不用了！你再削一个苹果给我吃！”胡彬的胳膊和腿都打着石膏，木乃伊似的躺在床上，老大爷般心安理得地使唤宋聿兮，“唉，你说你也真是的，惹了不该惹的人，当初要是早点将协议签了不就好了！唉，没想到，那么漂亮的女人心肠居然这么狠毒！”
宋聿兮手削着苹果的动作一顿，不悦挑了一下眉，都被打成这样了，居然还觉得那个女人漂亮？她腹诽着，却没有表现出来。
“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我就算想要签字，那个女人估计也不会轻易放过我，还不如跟她死磕到底。亲爱的，只要我拿到了拆迁款，我们不仅可以结婚还可以在a市三环附近买一个大房子。”
一听到拆迁款，胡彬一扫不悦之色，眼前一亮，他动了动手指，拽了拽宋聿兮的袖子，压低了声音，“你到底打算跟他们要多少钱？”
宋聿兮眉眼弯了一下，放下水果刀，伸出了五个手指，末了，觉得不够，又伸出了一根手指。
胡彬一副了然的样子，顿时眉飞色舞起来，“亲爱的，你看，为了你，我这次受了这么重的伤，医药费也是我爸妈给打过来的。以后你拿到了拆迁款可得好好补偿我。”
听胡彬这么说，宋聿兮沉默了几秒，眸光暗淡了几分，狐疑瞅了他几眼，他们结婚之后，拆迁款也算是夫妻财产，还有什么补偿不补偿的？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胡彬连忙拍了拍宋聿兮的手背，俊秀的脸庞挤出一抹浅笑，“宋宋，我刚刚跟你开玩笑呢！看你认真的，难不成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是因为之前的那件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