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胞胎弟弟……
果然如此。
林笙想像早有预料般点头,但终是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垂下了眼皮。
他想起来当时生日,他说了生日快乐,单黎的回复是,你也是;他想起了单黎家里的相册,那个在第一页和单黎单雅并排处着的小婴儿;又想起无数次噩梦般忆起的火灾,他明明记得,自己分明是被谁带到了一栋陌生的建筑中,只余慌乱的哭喊。
原来并不是他因为年幼、失火与浓烟吸呛而导致记忆混乱,而是人为。
——或许一切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血缘是他和单黎斩不断的联系,从来不是他们间的阻碍。相反,若是失了这些纠葛,他才该彷徨。
只是现在,他好像有个机会,可以试着让自己不再犹豫纠结。
那就,试试吧。
“姐姐,我们……我们私奔好不好?”
远处好像隐隐有救护车的鸣笛声传来,尖锐又缥缈,头上短短的蓝色矮棚几乎挡不了风,宽阔露台上的冷风利得像刀,单黎颊边的头发几乎全部喂进了她自己的嘴里。她手忙脚乱的也顾不得去撇开头发,噗了几下舌头吐出些发丝,轻轻去抓林笙的手。
“私奔……?”她像是听到了什么新奇的词汇,歪了歪头,轻声问道,“为什么?”
林笙穿得不多,嘴唇冻得发紫,脸色也是煞白的,看起来单薄又脆弱,像是一碰就会碎开的琉璃娃娃,话也不敢大声说,只悄声道:“只有我们两个……好不好?”
林笙又抬眼看她。
“你坚持住……什么都好。”单黎只当他意识模糊了,在说些胡话,急忙安抚。
许是单黎的表情太严肃复杂,林笙在对比之下,还有心情咧出了个无力又感动的笑。
“好啊。”
他郑重应着,一个挺身,慢悠悠坐了起来。
???
单黎瞪大了眼睛看他。
刚刚过于慌乱,她后知后觉地发现,或许,她的鼻子和眼睛都被冻僵了,遗漏了些什么。
——这么多血淌着,空气中并没有刺鼻的血腥味,林笙沾了灰尘的薄薄衣料下也没有肉眼可见的伤口。
单黎颤着手指,抹了一把地面的“血迹”。……触感黏稠,还有粘性,似乎还散了一股子的甜腻药味。
林笙抓住她沾了些红色要往鼻翼下凑的手,拢在手心:“可食用色素。”
“本来想在爷爷奶奶面前搞点苦肉计,提前备着了,但没用上。”
“……所以用在我身上了?”单黎也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从鼻子里呼了一股白气来,扭过头去,“行啊林笙,长大了,都敢欺骗我感情了。”
“没有。”林笙怕她生气,咬咬嘴唇,凑上前来,又在手腕上施了点力,怕她抽出去,“我的左手,在掉下来的时候,好像脱臼了。”
“老骗子了诶,我信你个鬼。”单黎翻了个白眼,嘴上不客气,动作上却是万分小心。她看林笙的左手在他站起身时好像确实是有些困难的样子,提议:“那……跟着去趟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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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说实在话,医院也不用去,医护人员稍一用力,林笙软绵绵垂下的左胳膊就被接好了。相比起老头子那边的鸡飞狗跳,他们两人独处的平台上,算是风平浪静。
——其实风也没有太平。
“去检查一下呗,全身都查一下,万一呢?”
“没事。”林笙摇头,握紧了单黎的手,示意她看头顶的雨棚,还有墙角被扯落下、零零散着的床单,“被那个东西缓冲了一下,基本没什么感觉。”
单黎随着他的视线看去,从底下目测了他坠下的高度,有些眼酸,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