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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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宋清寒在这里待到了初六,走遍了每一条街道,途中他又不知道拒绝了多少搭讪。我对象这么优秀,既让我为他骄傲,又让我心里酸溜溜的。

他看出我的别扭,晚上回酒店故意让我在他身上用力留点印子。我答应得轻巧,真要下嘴了又怕他疼,还是不痛不痒地吸了几个深深浅浅的草莓印,摩挲着他手指上的戒指,告诉他:“你要是敢把它弄丢,咱俩就绝交。”

宋清寒亲亲了我的鼻子,笑着说好,又补充道:“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初七一大早我们就坐上了回程的飞机。我倚在宋清寒身上,看着窗外绵密的云层发呆,在看不见的地方握着他的手。每次这种时候,我都会忍不住想,如果我不是鬼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在别人找他搭话时大大方方说“抱歉,他有男朋友了”,也可以牵着他的手走在大街上,而不是亲亲抱抱都要找没有外人的地方。

宋清寒正戴着眼罩浅睡,他这几天为了陪我也累得不行,我想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儿。我胡思乱想着就想到一件事——刚才在机场我和他被人流冲散了,我几乎绕了一大圈才找到宋清寒,他一脸焦急,后来用备忘录问我刚才有没有心痛发作,我朝他摇摇头。

然而按照过去的情况,这点距离早就能让我疼得要命寸步难行了,这一次却安然无恙,仿佛纠缠在心头的什么东西突然被卸下,哪里都轻松了不少。我想了想,最终没告诉他这件事,只让他放心。

如果距离的限制解除了,是不是意味着其余的也快了?这明明该是件好事,可我一想到这里就心里发慌,下意识地抗拒这一变化,只想可耻地逃避。

一旦我和宋清寒最后的关联消失了,就意味着我不能再掌控我们关系的走向。

我并不介意让宋清寒随时拥有抛下我的权利——世界这么大,他随便趁我不注意时去到哪里就足够我寻找一辈子了。我只对我自己没信心,怕自己有一天无法再让他陪我过这样见不得光的生活,做点什么都要担惊受怕;也怕有一天不忍看他面对家庭的阻力,主动选择放手。

等到那时,就是比过去还要彻骨的,活生生撕开一颗心的痛。

我纠结了一路,如果我愿意,大可以掩饰一辈子,理直气壮地告诉他我没办法离开你,再在他的下辈子继续爱他。

可是我不想,我想要和他分享我的一切,我对他的喜欢,我笨拙的爱,以及我的优柔寡断,我的不安。

我和宋清寒做过那么多亲密的事情。从拥抱牵手到身体负距离的接触,我最爱的并非和他上床。做爱可以只是器官的需求,宋清寒就是利益的产物,我更想在每天清晨为他刮胡子挤痘痘,这是只有恋人才会做的事,意味着他向我敞开了他的一部分。

也许这辈子我只会谈这么一场恋爱了,宋清寒可以不向我坦白一切,但我想要让他知晓全部的我。

顺利回家的第二天,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宋清寒。宋清寒笑着说挺好的,这样以后他要是公司有紧急情况要出门,就不用打扰我休息了。

这几天我总感到心悸,一下一下地抽痛,像是风雨欲来的前兆。我低垂着眼,从背后抱住他,问:“宋清寒,你会不会有一天厌倦我?”

他皱了皱眉,不满地说:“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我怎么想的吗。”

“说真的,你是我在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了,”我气势汹汹地威胁他,“要是你敢跑,我就去找个高僧超度我,你以后别想见到我。”

有些人的真心在嘴巴里,有的在眼睛里,我不是傻瓜,能看出宋清寒对我的认真,他就差把命换给我了。他没什么不良嗜好,我随口一提就立马戒烟戒酒,浑身上下哪里都好,哪里都讨我喜欢。

那我为什么会突然难过呢?我怎么想都想不通。

近来我渐渐能够入睡,间接导致我对宋清寒动作的敏锐度大打折扣。我半夜被噩梦惊醒,猛地坐起来,勉强从那个梦里脱身,窗外雷声大作,本该在我身边的人却不见了,只剩下床头柜上设置了常亮的手机,打着一行字——

分公司临时有点事,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等我回家。

我握着手机,屏幕的冷光打在房间墙壁上,一闭上眼睛又是那个挥之不去的噩梦,梦里我亲手拿起刀捅进宋清寒身体里,一下又一下,溅出一地的鲜血。

他却不躲,嘴角还带着笑,手颤抖着摸上我的脸,用他一贯的声线温柔问我:“这样可以让你开心一点吗?”

我的表情冷血得不像是自己,笑容有些狰狞,另一个我嘲讽地对他开口:“这是你欠我的,以后我们两清了。”

一想到这里我就浑身发抖,这个觉是睡不下去了。我光着脚走出房间,在走廊上漫无目的地游走,没有人告诉我现在该做些什么来减轻我的恐惧,可我已经脚步不受控地走向尽头的那个房间。

自从宋母来家里闹过一趟,宋清寒就不知什么时候把门锁换了,还是输错三次就只能暴力拆门的密码锁。

这些宋清寒都没对我说起过,还是我自己上网查的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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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那扇门前,想象着当宋清寒站在一模一样的位置,他会想些什么做些什么。门锁干净到一尘不染,也许是因为换好后宋清寒从来没用过。

过去我刻意忽略的无数个问题又在这个雷雨交加的夜晚翻涌。直觉告诉我,只要进去就能解答我的所有疑问,就会知道我究竟是宋清寒的谁,我们又发生过什么。

一道响雷落下,光亮透过窗户,照在冷白的墙面上,显得凄厉万分。我死死捏着手里的手机屏幕。

换作往常我正在给宋清寒打电话,哪怕不说话,也能听着他的呼吸声找到安全感,而他从不拒绝我的一切要求。

这一次,手机自我的手边滑落,掉在地板上好大一声响,和窗外的雷相呼应。我看着电子屏,四位数的密码,脑子里毫无根据地出现了一串数字。

我又平静了下来,按了四下屏幕,听见“滴”的一声,密码正确。我握上门把手,心跳反而冷静下来,地上的手机突然响起电话铃声,我在两者间挣扎几秒,无视了吵闹的铃声。

也许无知能让我过得简单而快乐,可我贪婪且不满足于现状,无论真相如何,都愿意和宋清寒一起面对——这样想着,我推开了这扇宋清寒避之不及的门。

一开门屋内便扬起一阵飞灰,我被呛得咳嗽了两声,而后看清里边的陈设:床,书桌,书柜里有几本纸页发黄的书,墙上挂着翘边的日历。一切都静谧得不像话,仿佛只是屋子的主人暂时离开,随时就会回来。

我想象过很多种可能,却没想到宋清寒藏得严严实实,连亲生母亲进了都要反目的地方,只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卧室,找不到一丝异样。

墙上的日历停留在2016年的八月,它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我下意识伸手去摸那张纸,指尖相触的刹那,我不自主地流泪。遗忘的过去在这一瞬间全部涌现,我记起了我的名字。

宋清寒说得不错,我的确叫许如昭。只是我们的故事并不那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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