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走到卧室门口季清安的手腕被程霁扯了一下,他回过头,程霁指了指自己休息的房间:“要不,睡这边?”
季清安在干净松软的床和烟灰冰水混合的床中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跟着程霁走进另一间卧室。
这间卧室的床身是木质的,床头也没有任何可供手铐铐住的镂空和缝隙,不过程霁似乎也没有要继续把他铐住的打算。
程霁解开季清安手上的枷锁,随手把拆下手铐扔进床头柜里,起身道:“睡吧。”
季清安的脑袋刚一沾枕头疲倦便迅速占领了他的意识。
朦胧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衣领里塞进来,冰的他身体轻微的打了个寒颤,但他昏沉的眼皮实在懒得撩动一下,也就又它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的唇触到一片柔软,软滑的东西顺着他的唇缝钻了进来。
在这温柔的挑拨下,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程霁轻声将门掩上,捞起之前随手丢在沙发上的呢子外套穿上。离开前他脚下步子顿了顿,看了一眼茶几上还没来得及吃的午餐,攥着钥匙的骨节微微泛白。
他朝虚掩的房门沉沉望去,转身出门。
第10章
程霁买了药回来,鞋都没来得及换先冲进房间里,见季清安还保持着自己离开的样子躺在床上这才松了口气。他将卧室门轻轻带上,把热水烧上以后坐在沙发上安静的吃着已经凉透了的外卖。
一只微凉的手覆上季清安前额时将他昏睡的意识唤醒了些,他撩起发沉的眼皮,正好撞进程霁写满担忧的眸里。
程霁见他醒了,单膝跪坐在床边用臂弯将季清安托起,眼神半点没收,强硬了这么久的语气也终于不自觉柔了下来:“张嘴,吃了药再睡。”
季清安薄唇微分,将程霁手心里躺着的几粒药噙进口中,程霁侧身从桌子上拿起水杯递到他嘴边,季清安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和水将药服下。
程霁盯着季清安唇角泛着光的水渍看了一会儿,抬手帮他抹去。
无意中触到的唇瓣有些干燥,他准备收回的手突然顿住,沾着水的拇指落在季清安微微泛白的下唇上轻轻摩挲了几下。
季清安抬眸对上程霁那双含着层层水纹的眼睛,程霁看的出来他还没有完全清醒,那双望向自己的眸中透着无神的迷茫,微张着唇由着他手指越来越重的刮蹭。程霁从未觉得过季清安严肃冷冽的表情外的神情如此宝贵,那双朦胧的眼睛看久了竟能让他产生一种近似温柔的错觉。
他不由得越贴越近,直至那双眼里已经能看清楚自己的倒影……
“季清安。”程霁轻声叫他。
季清安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迷茫的从鼻腔中挤出一声:“嗯?”
程霁的拇指从他唇角滑开,接着整个手掌贴上他侧脸。
他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季清安的脸,一边轻声细语的扯淡道:“听说发烧的时候接吻的话,病毒就会转移。”
“嗯。”
“季清安,”他咬了咬下唇,豁出去道:“我替你烧好不好?”
程霁觉得季清安大概是烧糊涂了,这么蹩脚的借口他竟没有起疑,还认真的点了点头说:“好。”
程霁往前凑了些,他的唇轻覆在季清安唇上试探性地碰了碰,见季清安没有任何抵触动作后,探出舌尖一寸寸舔舐过季清安干裂的唇,直到将他的唇完全湿润才鼓起勇气扫过季清安的唇缝。他的舌尖刚探进季清安唇缝,惊喜的发展对方早已经双唇轻启,一副等候已久的姿态。
他轻而易举的攻进对方城池,迫不及待的缠上季清安口中湿滑火热的舌,对方很快给出了超越他预期的热烈回应。很快反攻为守,季清安的舌头强势的顶着程霁的软舌侵略进他的口腔肆意扫荡这每一寸温热的领土,仿佛要将这方天地失去的几年光景全数索取回来。
程霁仿佛听到自己的大脑里‘轰隆’一声,他甩掉拖鞋抬腿跨上床,隔着棉被骑上季清安的腰间,抬起双臂勾上季清安的脖子,低头吻的愈发火热缠绵。
程霁的眼睛始终专注的盯着季清安仰着头紧闭微垂的眼睫,甚至连眨一眼的时间都觉得多余。季清安灼热的呼吸扑在他脸上,紧接着一双手臂环上他的腰,比平时温度要高出些许的手掌探进他宽松的衣摆在他腰线游走,过热的体温很快顺着季清安掌心传到手下所触到的每寸肌肤,在两人间燎起熊熊欲火。
在程霁的印象里,季清安的吻从来都是温柔和煦的,就像季清安这个人一样,若即若离,虚无缥缈,让他没有真实感。这个阔别四年的吻却不同以往,是从未有过的粗暴霸道,程霁激烈投入地回应着这个令他呼吸越来越不顺畅的吻,一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大脑不去想自己缺失的四年一向理智的季清安是如何练就成的如今。
似是察觉到程霁愈渐薄弱的呼吸,季清安从他口中退出,转而含住他的下唇啃咬吮吸,程霁双唇微张大口换着气,缺氧的大脑总算清晰了些。
他的前额抵上季清安滚烫的额头,闭上眼睛喘息了一会儿,轻声问道:“季清安,我是谁?”
季清安环在他腰上的手臂紧了紧,咬着他唇瓣含糊不清的哑声答道:“……程霁。”
程霁的眼中氤氲起一层浅薄的水雾湿润了整个眸子,很快,泛红的眼眶便再也盛不下这一汪泪泉,接着一滴又一滴泪珠从眼眶里滑了出来,无声地将两人唇齿间染上一片咸湿苦涩。
他微颤的声音重复问道:“我是谁。”
季清安放开他的唇,说:“程霁。”
这次的回答清晰的传进程霁耳朵里,他微张着嘴抽了抽气,努力想要止住自己汹涌的泪水,可不但眼泪扑簌的越来越厉害外连身体都跟着不住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