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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绑了他?为什么?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三个问题将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不断在罗啸脑内反复,可在当下,罗啸只不过刚发出一个“你”字,嘴唇就被一个冰凉的东西抵住了。
刚刚在那扇关着他的门打开又合拢之后,罗啸就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嗒。嗒。
脚踩在地面的声音很轻,很稳。一开始那脚步走得还算慢条斯理,随着声音靠得越近,那步伐似乎也快了些,令人感觉有些……
有些什么呢?罗啸用混沌的脑袋试图思考。
有些轻快。
最终他脑子里只跳出这个词。
咕嘟嘟——
水壶倾倒出水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内显得格外悦耳。罗啸一时间没有心思再想其他事情,喉咙重重一滚。
他不知道自己被绑架有多久了。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很渴。
渴到能将一桶水都一饮而尽。
凸起的喉结在脖颈上耸动,伴随着糅杂了罗啸此刻众多情绪的粗重鼻息和喘气声,连他被绑在晦暗阴影中的身体似乎都被传染得干涩了几分。
倒水的动静在此时突兀地停下。
那一瞬间,罗啸敏锐地屏住了呼吸。他感,觉对方似乎在注视自己。
隔了两秒,水声又继续了。
直到快要满到溢出,水壶才被重新放回桌上。
“咚”的一声。
这响动不大,却如同警示般敲在罗啸胸口,令他坐立难安。
“你……”到底是谁?
罗啸张口想问,可许久没说话的嗓子却哑得仿佛磨在砂纸上。
再然后,他就没有机会再问了。
嗒,嗒。脚步来到了他面前。
玻璃杯壁贴上了他的嘴唇,有凉丝丝的水顺着嘴唇淌进他的口中。
刚开始还只是汩汩细流,随着罗啸抬起下巴仰头,那水杯倾倒的动作便更大了些,让他能够大口大口的将此时身体最渴望的液体吞咽入喉。
咕咚。咕咚。
罗啸喝水一向是大张大合的。
他们爱健身的通常都会随身带一个两三升的大水壶,方便运动过程补水。罗啸每回喝的时候学员都要笑他,说他一瓶子水,一半都“喂”衣服了。
罗啸不在意地耸耸肩,撩起衣摆擦擦下巴就继续带人拉练。肩颈和胸腹的短暂凉爽会让他更精神,要能天天光着膀子运动,他也不至于要借着水降温解热了。
但彼时有多随便,此时他就有多珍惜。
嘴边的玻璃杯再怎么大,他也能感觉到水在慢慢见底。罗啸不知道喝到下一杯水会是什么时候,他现在恨不得把每一滴水都仔细吮干净。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罗啸不知道。
但他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最大的优势在于身体,他得努力保持自己的体能。
水杯空了,被人从嘴边拿开。
只剩下最后一层水液,沾在罗啸下嘴唇上,浸润了他干裂的嘴皮。
罗啸下意识想伸出舌头舔干净那点湿润,可一根手指却先一步按在了他的嘴唇上。
细长的指节贴在他的下颚,而指腹则恰恰好掐在他的下唇唇肉上,以一种罗啸觉得极其古怪的感觉摩挲着。
而罗啸刚刚探出的舌尖还来不及收回,就这么舔在了对方的指尖上。
触感是滞涩的。
这让罗啸一愣,意识到对方竟然带了手套。光滑的,薄薄的一层,似皮料,又像乳胶。
这人……很警惕!
不等罗啸再推断对方的性格,被水渍延缓了阻力的指套就以一种试探而强硬的姿态,挤开了他的双唇。
“……唔?!”
如果说刚刚的动作还只能称得上古怪的话,此刻对方的行为就完全称得上轻佻了。
不,这哪是轻佻,这简直就是猥劣!
下巴被紧扣住,罗啸的嘴被迫张开。刚刚才得到润泽的口腔撞上了异物,那只顶着指套的拇指压在他舌尖一路往里推。
从舌背,到牙龈,再到两侧的口腔内壁,那根手指像医生检查似的在他嘴里四处逡巡游荡。
那力道并不重,甚至可以说是轻缓的。试探着,揉压着,一点一点往里推进。
痒意随着指腹的滑动一路向里。直到挠过罗啸的舌体,钻进口腔更深处,直到罗啸舌根下意识拱起防备,才挡住了那根手指的去路。
罗啸此时脑子其实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生理性地收缩喉头有些反呕。
但这动作像是刺激到了对方,那原本还试图向他喉咙进攻的拇指顿了顿。罗啸趁此机会用力将嘴里的指头往外抵,心里疯狂骂娘。
草他妈的!
到底是哪个傻逼玩意儿?敢这么搞他,等他知道是谁他真的要把他手给打断!
直男罗啸此刻还没有往别的方面想,他只认为这是一种将他尊严踩到地上的侮辱践踏。
', ' ')('直到后来回头看,罗啸才意识到,此时此刻不过是对方刚刚开胃的小菜。
真正的“侮辱践踏”,会在后面的几天纷至沓来。
而他,根本无力招架。
手指离开了,可口腔里仍旧停留着异物的存在感。
罗啸很想呸呸吐两口口水,可又怕激怒对方,只能恨恨抿住嘴唇,物理杜绝自己嘴巴失守的可能。
罗啸有一张饱满带肉的厚嘴唇。
这张嘴如若放在瘦削的人脸上,会显得突兀,可配上他天生的浓眉,以及自带棱角的周正脸型,就显得极为契合了。甚至于说有些点睛——让那本因为壮硕身躯而衬得更加刚直不好惹的脸庞多了一丝温度。
一丝让人想沾染的温度。
四周的空气又安静了下来。
罗啸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但他隐隐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
尽管四肢被绑,罗啸还是努力让自己的背挺直起来。而后他顺着视线的方向,问出了自醒来后一直萦绕在心中的问题。
“为什么绑我?你想要什么?”
结仇?有怨?图财?图命?
在这个——罗啸现在连对方的影子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只能暂时支撑称呼对方为“绑匪”——在这个绑匪出现之前,罗啸已经猜测了很多种可能。
对方是谁他暂时猜不到,他也不指望对方能告诉他。但至少罗啸想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而自己又为什么会遭这样的罪,他到底哪里得罪了对方。
这至少能让他可以有准备地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也能更好地想办法逃脱。
可是事情并没有像罗啸想象的一样发展。
这个绑匪太聪明了,自出现到现在半点破绽都没有露。完全不像电影里那些一上来就暴露目的图穷匕见的反派,也不似犯罪纪录片中那些冷酷果决绑架杀人的变态。
除了喂他喝上一口水之外,对方没有再透露出任何有用信息。
声音,性别,年龄,脾气,罗啸什么也不知道。
罗啸有些着急了。
他问出的问题半天都没有得到回答,取而代之的是渐行渐远的步伐,那人像是要继续扔下他一个人在这里,自己离开。
罗啸不再稳得住,他开口,语气急促,“不管我怎么招惹到你了,我先说声对不起!可现在也是法治社会了,我失踪久了肯定会有人报警的。你要什么?要钱?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给你钱!我眼睛蒙着,没有看见你的样貌,不会对你造成威胁的!”
脚步声停下了。
罗啸再度感受到了那股颇具存在感的视线。
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打量着他无法压制的慌乱,打量着他焦躁不安的脸,他被捆缚的四肢,和毫无反抗之力的健壮身躯。
可是没有回应,依旧没有回应。
罗啸只隐约听到了一声非常细微的气音,像是从身体涌上喉咙的,压抑不住的轻笑。
门再度被打开,被关上,罗啸陷入了一种茫然的绝望。
他一向自诩自己很能说话很能交朋友,和谁都能玩到一起称兄道弟。无论是健身工作里还是私下吃饭喝酒,就没有他打不开的话匣子,有他在的场合从来不会冷场。
如果要用现在流行的那个什么性格测试来说,他就是一个纯纯e人。可再e,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空无一人的鬼地方,他也e不起来。
而他试图通过行为和语言展示出的妥协和老实,看起来并没有让绑匪心软。
甚至于对方可能正在内心疯狂嘲笑他。
一个被绑架的人,还和绑匪谈条件?
可能吗?
罗啸不知道。但他内心已经不像刚刚醒来那么坚定了。
对方这么有备而来,他真的……有办法逃出去吗?
他闭上眼,缓慢地调整呼吸。
不要自我怀疑,不要否定自己。这是他时常对学员所说的话。
如果一开始就觉得自己做不到,觉得面前的挑战超过了自己的极限,那么就永远不可能做到。可如果给自己种下一颗相信的种子,那么这颗种子总会在某一天爆发你想象不到的力量。
罗啸开始尝试用混沌的脑袋抽丝剥茧。
首先,排除两个与他合伙开健身工作室的朋友。
那两人都是和他有超过十年友谊的哥们儿,不说大家臭味相投,但如今志趣一致利益共绑,要真想坑他的钱,绑他还不如直接卷了账走人更方便。
而且那俩人和他一样,都是一米八九的壮汉,不说站在人面前就能给人气势上的威压,单就手指关节,就比他今天含在嘴里那根粗不少。
回想刚被人像女人一样对待的场景,罗啸又一次黑了脸。
当然,也不否定是那俩人找的其他人来弄他。但罗啸自认为自己作为三人中唯一技术参股的,足够尽心尽力,平日里又管运营又带学员的,就差把家安在健身房了。如今他们工作室好不容易走上正
', ' ')('轨稳定下来,渐渐有了正向现金流,那两人没道理这时候过河拆桥。
而除开合作伙伴,罗啸平日里打交道的只剩下两类。
一是教练,二是学员。
教练的推论同上,他们健身房不大,目前加上他统共四个全职教练,他都还算熟悉,不至于一点都分辨不出来人。罗啸现下更怀疑整这出的是他工作室里的学员。
再说直白点,可能是他带教过的学员。
这既属于直觉,也算不严谨的逻辑推导。
罗啸本打算沉下心好好捋一捋那几十号人,可这时候,门锁又被打开了。
从容的脚步再度降临。
眼睛上被蒙着布,罗啸按理说是看不到外界情况的。可随着“啪嗒”一声轻响,他感觉到一层朦胧的光亮,如同早晨用被子蒙住头时的感觉。
罗啸知道,是对方打开了灯。
之前进来时还没有这个动作,现在有了,说明……外面可能天黑了。
罗啸暗自给自己鼓劲,
瞧,这不是就得到一个信息了么!
随着光亮造访他五感的,还有一股浓郁的,米饭和菜肉的鲜香。
咕噜——
胃堂而皇之的隆隆鸣叫让罗啸刚刚对自己智商升起的一点鼓舞偃旗息鼓。
脸热之际,罗啸有些无力地想,好像自己也不用那么费脑筋。反正,身体也足够给他捕捉信息。
当热腾腾的饭菜被舀在勺中喂进嘴里时,罗啸内心竟莫名生出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这是什么待遇?
一个绑匪,给囚禁者喂饭?
没有饿着他,也没有给他硬塞什么面包果腹,这个绑匪竟给他带了一碗香喷喷的盖饭,还主动喂他吃?
罗啸一边配合地张嘴嚼咽,一边苦中作乐地想。
怕不是断头饭吧。
往日里为了保持体脂率,罗啸的三餐都是精细搭配的。称不上好吃,目的只是为了保证射入营养的均衡。
健身教练往往都考了营养师证,这也是为了保证给学员设计最合理的膳食搭配运动课程,以达到更合理更完美的健身效果。而为了吸引更多的学员上课,他们自己也要持续锻炼控制饮食,否则没有说服力。
因此像现在这样油汪汪的,满含锅气的炒菜盖饭他是很久没吃过了。
回锅肉,糖醋白菜,还有带着木桶香气粒粒分明的米饭。
罗啸一边尝着菜色,一边想。要是哪个学员在减脂期给他拍这么一顿饭的照片,他高低要拉着对方再爬一百层楼梯。不是不能吃,只是这样重油重盐的吃法不利于身体良性循环。
可现在……罗啸恨不得把饭里的油都吃干净。
还是那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不过掌控饭勺的并不是他,随着勺子在瓷碗上划拉出见底的声音,他也被塞进了最后一口饭。
倒水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一次当水喂到嘴边时,罗啸喝得很急很快。
快到水刚刚喝完,他就紧紧闭上了嘴巴。
耳边又传来一抹轻促的气音。
这一次罗啸听清楚了,对方绝对,绝对在笑。
他脸颊抽了抽,很想骂一句,笑屁。可最终只咬着牙扯扯嘴角,配合着对方看似愉悦的心情。
“谢谢。很好吃。”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罗啸不记得在哪儿刷到过的帖子,里面说,面对匪徒千万不要激怒对方,要适当的示弱。适当的示弱和展示无害有利于让对方放下戒心。
罗啸在尝试用这样的方法。
他告诉自己得耐住性子,保持冷静。如果对方愿意喂他喝水,愿意让他吃饭,说不准之后也愿意解开束缚,愿意放他离开。
他试图寻找对方可能心软的点,试图把住对方的脉门。
可罗啸从没想过,对方的脉门还一点没找到,自己的脉门就先被对方拿捏了。
那只可恶的手指再一次贴在了他的嘴唇上。
只不过这次,对方没有试图挤入,只是拿纸巾擦干净了他的嘴角。一股干净的皂香随着对方手腕的动作淡淡地掠过罗啸的鼻尖。
难不成……绑他的是个女人?
在罗啸的认知里,大多数男人行走间都是带着一股汗味儿的,连他也不例外。好在他们健身房配有淋浴室,能保持日常清爽。但要说能保持身上香喷喷的,基本都还是讲究的女学员。
罗啸这一晃神,就错过了躲闪的时机。
在他还在猜测面前这个可恶绑匪的性别时,皂香再度从面前直直地扑袭而来。
再然后。
他的嘴唇就被含住了。
接吻这个词,在罗啸临近三十的年岁里实属罕见。
他年少时候谈过几个对象,但怎么说呢,都算是快餐恋爱。他没多喜欢对方,也没感觉对方多喜欢他,约会在他看来也跟打游戏完成任务差不多,上床是有爽到,但也就那样了。
', ' ')('之后出社会打拼,忙起来就没顾上。搞健身之后罗啸身边倒不缺漂亮的妹子,可彼时在罗啸心中,赚钱和事业的重量要比感情高多了。
他可不想坏了自己和店子的名声,便从来都杜绝和女学员搞暧昧。
“谈恋爱不花钱啊?我现在就一穷光蛋,谈屁。”
有时候陪男学员休息时他也会被问到这事儿,罗啸从来都一个口径,还不忘劝小年轻,“趁年轻多搞钱才是正道理。”
“俗!罗哥,你太俗!”健身也不忘抹发胶的胖小伙一副情圣模样,“爱情怎么能靠金钱衡量?真心喜欢你的才不会在意你有多少钱!”
“但会在意你有几块腹肌。”罗啸拍了拍胖小伙山一样的肚皮,“好了,再练五组,要不你连爱情都追不上。”
罗啸是个很现实的人,他觉得现在来健身房的男男女女也很现实。
的确有一部分是和他一样热爱健身喜欢身体保持强健状态的人,但还有一部分纯粹就是为了练个好身材吸引异性目光。
他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毕竟能抵抗惰性来运动本身已经是一件值得肯定的事了。而于他而言,即能保持爱好又能赚到钱,更是皆大欢喜。
所以罗啸一直觉得老天对自己不算差。
直到现在被人莫名绑架,求救无门。
唇肉已经被叼住有好一会儿了。
一开始是微凉的两片软物突兀地贴了上来。在罗啸毫无防备之际,堵住了他的嘴。
罗啸原本正打算继续说几句话试探试探这个不明目的的绑匪,可对方这一下直接把他干懵了。
眼前还是一片黑暗,手腕和脚腕因为长久的捆缚已经僵得有些失去知觉,身体也在血液不畅中失去了平日里令罗啸引以为傲的勇猛有力,此时此刻他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刀俎。
下嘴唇被人轻轻叼住,跟吮果冻似的,一下,又一下的吮着。
贴在嘴巴上的东西比罗啸平日里吃的水煮蛋还要嫩,还要滑,此刻却不是他吃它,而是自己的嘴唇被软软的包裹着,像是什么美味一般被人品尝。
酥酥的痒意顺着罗啸的唇缝往里钻,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他的四肢百骸放肆游动起来,又趁着罗啸震惊间无声无息钻入他的尾骨里,撞出一串串难以言喻的酥麻,顺着脊椎直钻向他的天灵盖。
罗啸被黑布蒙上的一双眼睛渐渐睁大,瞪如铜铃,而嘴唇还在继续失守。
有更加湿柔的,绵软的东西舔了上来。
细密的酥痒沿着他的唇线,从下往上,从中间朝两侧,一点点的描摹着他的唇峰,唇角,如同一个耐心的画家,在为他最喜爱的画作勾勒饱满线条。
喂、喂……这是,在做什么?
罗啸一时间脑袋满是浆糊,而这浆糊更因着嘴唇上那毫无停歇,甚至愈来愈放肆的舔吮而变得愈发成为一团乱麻。
直到他的身体先一步醒了过来。
鼻尖嗅到了香气。
是和刚才捕捉到的那一丝皂香不同的,更加清冽的香气。
茉莉,混着薄荷叶的凉爽味道,不仅钻进了鼻腔,也顺着被嫩红舌尖顶开的半张唇瓣进入了罗啸的口腔。
令罗啸晃神的大脑一个激灵。
这……
这他妈的不是他们健身房里薄荷糖的味道吗?就摆在他们健身房饮水机台子旁,和零零碎碎的补充能量零食一起摆放的,无糖薄荷糖的味道!
那玩意儿都还是他去采购回来的!
私教上课需要与学员近距离接触,罗啸习惯配备一些润喉和清口糖,避免社交距离引起尴尬或不满。他自己吃的不多,学员们倒是很喜欢,常常空了要补货。
这点小投入罗啸是半点不介意的,可现在闻到这熟悉的味道,他非常介意,介意得不得了!
好哇,他就知道!
果然是他们健身房里的人!
果然这个绑架就是针对他的!蓄谋已久!
要让他知道面前是哪个崽种,等他出去了,绝对,绝对要把人按在地上揍上三天三夜。草!
下唇突然的一丝疼意唤回了罗啸的注意力。
对面的人似乎不满他此时的走神,尖尖的牙齿咬住了他的唇肉,碾磨。
罗啸的脑子终于把刚才遭受的情况捋出了个一二三,他重重地撇过头,躲开嘴上灼热到令他发慌的气息。
“你他妈干什么呢?!”
士可杀不可辱!
罗啸涨红了脸,双唇微微颤抖——气的,而后冲着看不见的黑暗吼道,“亲尼玛呢!”
去他妈的示弱!
果然能干出绑架这种事的!
都是变态!
罗啸的反应十分激烈,却不知道,自己越是这样,越会激起面前人压抑克制的种种不良居心。
嘴唇上的湿濡没了维继,很快便蒸发干净。罗啸却总觉得嘴巴不自在,就仿佛还被人叼着啜着似的。
他依旧侧着脸,重
', ' ')('重抿住唇,黑红的脸上气怒交加,还夹杂着一丝对于眼下这样荒诞发展的无法理解。
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他妈到底在干什么?
没有人会告诉他答案,他只能自己去找。
其实刚才那两句话脱口而出后,罗啸就隐隐有些后悔了。
他现在什么情况都没有摸透就贸然冲着对方吼骂,万一激怒对方给他一刀怎么办?
不就是嘴被咬了么,当被狗啃了一口不就行了?他连块肉都没掉,怎么就这么稳不住呢?!
想是这样想,罗啸也法把话收回,只安慰自己这是正常人都会有的反应。他一边调整自己的表情,一边竖起耳朵浑身紧绷,等待对方可能被激怒后接下来的行为。
不会……再咬他吧?或者对他做什么更过分的事?
心脏在安静的空间里砰砰跳动,无数对未知的猜想挤压着罗啸的胸腔,他脸色红红白白,在黝黑的皮肤上呈现出生动到令人舌痒的色泽。
可罗啸依旧没有等到回应。
他的斥骂如同落入泥潭,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了一会儿,就消失无踪了。
那个刚刚还啃噬他嘴唇的人此刻又不知道退离到了哪里,罗啸面前只有黑暗和略带寒意的空气,以及怎么也挣不脱的束缚,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罗啸觉得自己像一个在演独角戏的小丑。
而现在剧本还在人家手里,他连配合都不知要如何配合。
这是罗啸被绑架的第一天。
他等待了许久绑匪的下一步行动,可什么也没等到。
不知不觉间,眼前的黑暗愈来愈深,他被布条束缚的眼皮也渐渐打架,身体在无意识中陷入了沉眠。
混沌中,罗啸感觉自己被捆绑得僵硬的四肢好似松开了。
有一双细嫩的手贴在了他的手腕上,轻柔的,温软地按压在他被绳索绑得生疼的脉络上。
舒服的按摩持续了好一会儿,纤长的手指才顺着手腕继续朝手臂两头一点点延伸。
一边是划过他的掌心,嵌进他微张的指缝里。另一边则沿着他的小臂往上,游蛇一般贴着血管掠过肘窝,一点点攀爬到他的大臂处。
摩挲着,抚弄着,贴着他的臂膀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来回蹭动着。
罗啸从来都觉得自己是个普通人,但对于自己的身材,他还是相当引以为傲的。
无论是常年健身保持下来的超低体脂率,还是精壮强健的四肢,雄厚的腹肌胸肌,虽说赶不上那些专业打比赛的高手,放在同行里倒还是能称得上一句出色。
这样的身材若是特意去凹造型,那么肌肉的形状会非常的明显,看起来极具健美的美感。
但即使不用力,早已在经年累月的锻炼中成型的肌肉群依旧存在感十足。尽管大部分的肌体都被衣物遮盖,但光是看那贴着身体的t恤弧度,就知道下面鼓鼓囊囊的东西有多么结实硕壮。
就算在睡梦中,就算被人绑缚着,这份结实也没有消失。
几根手指朝着男人的肱二头肌按了下去。
一只手的大半力量都通过指腹传导到了男人粗壮的大臂上,明明使了力气,却不过只在那块肥硕的肌肉上按出了浅浅的几个坑,高高隆起的山岳依旧坚实。
好在厚重的土地在沉睡中松弛了一些些。
足够包容地裹住指尖,让它能紧紧贴着弹韧的山峦游走,在主人觊觎许久却从来未曾造访过的饱满处流连忘返。
而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
它正被主人操控着钻进男人的掌心,肆无忌惮的触碰那张粗厚的大掌。
刚开始,手指的动作还算是轻软的。指尖只是描摹般地在男人起茧的掌肉上划拉,像是刚刚嗅到大餐的野兽,按捺着饥渴,伸出爪子试探。
可当意识到自己此刻已经掌握了面前这个健硕男人的生杀大权时,那只手的动作便放肆多了。
五根手指沿着指缝牢牢地嵌入男人的大掌里。尽管男人的手此时只松弛地垂在一旁,它却依旧蜷起指节,将那只蜜色的手掌握得紧紧的。
甚至想要将它牵起来。
朝自己的身体贴去。
不,还不是时候。
昏黄的灯光打在一双略微颤动的眼睫下,投射出浓密的阴影。
眼睫的主人拥有一张干净清润的脸,与这间密闭的囚禁室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此刻他微弯着腰,低垂着头,头顶的光线洒下只能笼住他半边的脸颊。
而他的另外半边脸庞则和面前绑坐在椅凳上的男人一并,融进了晦涩的暗翳里,不甚分明。
男人的四肢已经被解绑了,此时此刻像一头蛰伏的雄狮,低沉地吐着梦息。
一墙之隔的屋外,是寻常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他也曾这样注视过男人,看着他爽朗大笑,看着他托起别人的腰,看着他大口大口的喝水吃肉,看着他毫无顾忌地躺在沙发上睡着。
可是不够。
', ' ')('光是看着,真的不够。
他想要这个人。
想要被他关注,被他触碰,想要那双有力的臂膀抱住他,想要攀在那片结实的背脊上。
喉结轻轻滚动。
阴影中的人朝前靠得更近了些。
如果此时他转身离开,一切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相信罗啸醒来纵然会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最多也就是骂骂咧咧几天,便会将这件事抛在脑后。
罗啸就是这样一个人。
可他甘心吗?
好不容易……将这个人弄到了自己身边。
被下了药而陷入沉眠的男人不知在睡梦中梦到了什么,忽的身体一挺,像是要从椅凳上挣脱一般。
这让新手绑匪顾不上纠结乱想,第一反应便是扑上去按住了刚刚给男人松绑的手臂。
这一按,却就再也挪不开了。
当一双手都贴在了男人健硕的臂膀上,当生涩的身体撞上了男人结实的胸膛。
所有的犹疑都被抛在了脑后。
绵软的手指再度攀上了高耸的山脉,甚至朝着其余的峰峦蠢蠢欲动。
而这一次,为了攀得更牢一些,为了防备人质的突然苏醒,年轻绑匪用身体取代了束缚的绑带,镇压住了椅凳上的男人。
紧密的姿势像是催化剂,催化脑中的妄想,催促着身体去做些能让两人更为亲密的动作。
于是贴在臂膀上的手动了。
指腹延展鼓囊的胳膊往上攀援,由于贴得太紧,都没能注意到被肌肉撑得紧绷的t恤袖口,拇指便跟被黏住了似的和贴着的肌肉一同消失在布料遮掩的下方。
贴得更紧了。
颇具弹力的面料是运动常见的速干服,裹在身体上轻薄,透气。更妙的是,它能够将身体任何一点变化的弧度都诚实彰显。
于是就看见男人雄壮的大臂上多了几只过于调皮的小虫子。
小虫子们一边压着肌肉急切又重重拱动着,一边贪婪地试图往里钻,直到汇聚在一起围剿那健硕到令人嘴馋的臂膀。抚弄,揉捏,把玩。
直至将那一片肌群都揉得发红发胀了,整只埋进袖口的手掌才堪堪作罢,抽出来重新攀到了男人的肩缝。
值得说明的是,并不是它们享用够了触手可及的美食。
只是因为跨坐在男人膝上的双腿因为这样的触碰而无法抑制的发软,再不找个攀附的东西,本应当在人质面前冷酷无情的绑匪怕是会直直地跌坐在地上。
不急。
绑匪轻轻喘气,告诉自己。
他一双手绕过男人低垂的脑袋,交叠着圈在男人脑后,身体则在喘息中贴得更近,连带着屁股也往男人大腿的方向蹭了又蹭。
陷入熟睡的男人如同一盘丰盛的珍馐,让人连毛孔都升起馋意。只不过由于这盘珍馐过于盛大丰厚,导致食客一时间不知该从何处下口,不知道该怎样品尝才能吮出精肉的鲜甜,才能榨出最鲜美的汁水。
踌躇半刻,食客还是选择了从自己已经浅尝辄止的地方开始。
他再一次含吮住了男人的唇。
这一回,亲吻的对象不再有任何的反抗。厚实的嘴唇毫无防备的松弛着,他只是用舌尖微微一顶,便钻进了男人的口腔。
软,湿,灼。
炙热的口腔像一片被倾倒满蜜糖的洼地,吸引着嗅觉灵敏的蜂蝶颤着翅膀停留在路沿,迫不及待抖着须尾探进洼池里,试图去攫取里面甘甜诱人的蜜。
这样的地界注定让人沉沦。
水面下暗藏的熔岩规律地吐息着炽热的气流,喷洒在闯进口中的舌肉上,令恣意妄为的人忍不住从嗓间发出低吟。而这低声的喘又顺着两人唇舌相交的勾连淌入男人的喉间,仿佛是两个人另一种形式的交融。
不过是这样小小的一抹瞎想,就令亲吻的主动方呼吸更重了些,钻入男人口中的舌头也动的更厉害了。
先只是寻到了男人的大舌,勾起来浅浅地吮。可总觉不够尽兴,那柔软的舌尖便探得更里了些,在男人的上颚游走,在左右的牙肉间舔舐,像干渴了许久的人拆开一根雪糕,裹着,舔着,恨不得里里外外都沾染上自己的唾液,上上下下都渡全了热气与舒爽。
平日里只能远远偷看的男人此时此刻就在面前,被他坐着,无力反抗,任由他为所欲为。
这个事实简直比最烈性的春药还要令年轻绑匪情动,他一边扶着男人的后颈加重了吮吻的力度,一边轻轻耸动腰肢,贴着胯下粗壮的大腿一下又一下碾磨着。
“唔……”
“唔嗯……”
啧啧的水声和甜腻的呻吟在空旷的暗室回响,只有昏黄的灯泡见证着这场由一人主动表演的情事。
身下的人在药效的作用下依旧沉沉睡着,半点没有醒来的迹象。
这让绑匪安心,却又克制不住地有些遗憾。
终归不是两个人的交融。
垂眸
', ' ')('看着紧闭着双眼,在梦中仿佛也皱着眉情绪不太安稳的男人,绑匪蓦地又笑了。
他抬起手指按在男人的眉间,一点点抚平他睡梦中不自觉皱起的皱褶。而后指尖顺着男人英挺的剑眉往下,如调情般抚摸过他的颧骨脸颊,顺着脖颈和锁骨知道贴在了男人的胸口。
不急,不急。
早晚会有那么一天的。
年轻的绑匪轻啄了一口被他舔吮的湿软的厚唇,心道,他的妄念早晚会全部实现。
他记得罗啸最爱一边拍掌一边鼓励学员,不要自我怀疑,不要否定自己,要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到。
他一直记着呢。
有的学员半点没有斗志,面对那些男人轻松能举起的器械连尝试都不敢,还要罗啸费心费神为他们放松拉伸,每每都看得他不愉。
要是被罗啸带教的换成他就好了。
要是……罗啸能一直看着他就好了。
手掌贴着胸口,那下面便是是男人跳动的心脏。
此刻,他和觊觎了许久的心上人只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料,他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紧密。
不……还可以更紧密。
舔吮着男人唇舌的嘴唇有些走神,因为它的主人此时注意力被手掌所触及的另一处佳肴所勾住了。
掌下是比胳膊更加柔韧丰厚的肌肉,鼓胀着,律动着。
顶着他的手掌,让指骨的缝隙都忍不住酥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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