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的开端如此痛苦,过程漫长而绝望,结束得却很突然。
不久之后,费尔南就出了意外。实验楼三层有一道小窗,封窗的栏杆有些许松动。费尔南每天都假装散步到那里去,一点一点把它扯松。终于有一天,将整个栏杆扯了下来。他从窗口爬出去,但却失足摔下了楼。
尚恩发现他的时候,费尔南已经死去几分钟了。后脑勺被石块磕碎了,嘴角和耳朵都出了血,死状全然没有一点英俊的样子。
尚恩蹲在尸体边,若有所思。他试探着伸出手,碰了碰费尔南的面颊。还是温热的。
“你真调皮,又想从我身边逃走。”尚恩笑了一声,脸上带着愤怒。他忽然捕捉到一个想法,眼睛亮起来:“怎么能让你逃走得这么容易……”
他把费尔南的尸体搬运进楼里,抬上手术椅。他的眼里带着疯狂的执着,快速地为费尔南接上氧气和生命维持装置,同时关切地看着生命监测仪——看到脑组织还没有死亡的时候,他欣喜若狂。
好……很好……你会回来的。
呵……呵呵……
他疯疯癫癫地笑起来,将一管纳米机器人注入费尔南的脑中,开始复制他的记忆。手术椅上,头破血流的费尔南可怖地睁大着眼睛,惨白的脸不再对痛苦做得出任何反应。
“你那么喜欢逃跑,必须要受到惩罚。我想到了一个惩罚游戏。”尚恩一脸兴奋地说,“我要把你找回来,然后……”
瞳孔骤缩,脸上浮起残忍的笑。
“亲手杀死你。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你,带着你的傲慢,和我一起走向毁灭。”
塔齐托从椅子上猛站起来:“我知道他在哪儿了。”
他快步走出这幢小楼,重新回到车里,根据尚恩记忆里的提示在定位系统里输入了尚恩新楼的坐标。那是尚恩进行了几次“游戏”后,对这幢旧楼不满意,去买了一幢新的,按照费尔南的口味重新装修了一遍。
“快,”塔齐托吩咐AI先生,“要出事。我知道了他的计划。他把那些人复制成费尔南,只是为了杀死他们。如果他们逃走,就杀掉。如果有人通过了他狗屎一样的‘最终测试’,他就把那人带出门,然后就像当年在桥上砸费尔南一样砸死他。”低声,“而且这变态有战斗机器人,伊凡诺干不过他!”
AI先生说:“他一直被禁锢在这执念中。”
“伊凡诺不该为他那他妈的变态执念被改造!”塔齐托愤怒地说。
“是的。”
银灰色的汽车在荒漠中扬起一串飞沙,消失在了地平线尽头。
车停在了尚恩的新楼下,塔齐托一脚踢开了大门,AI先生一路配合,使他畅通无阻地到达任何楼层,然而除了地下室有一些被囚禁的“备胎”以外,并没有找到其他人。塔齐托一个一个检查了那些“备胎”,没有伊凡诺。
塔齐托想起了什么,环顾四周——对了,这里也没有一直跟随尚恩的那只战斗机器人。
糟了!
塔齐托意识到情况不妙,二话不说就冲下楼,又把自己塞进车里。
“目的地。”AI问他。
“我们在记忆里看见的那座和瑞亚医学院很像的桥,他可能在那里。”塔齐托喘息着。伤还没好透,他有些虚弱,但被杀气支撑着。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