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消炎的。”涂昀文说。
言笑轻“嗯”了声,一会后,又道了声谢谢。
言笑傍晚的时候才从涂昀文家出来。
雨已歇,冷风卷着水汽袭上面部,寒意逼人。
言笑走得慢,视线专注地盯着地面上的坑坑洼洼,一小步一小步拣着没有水洼的地面落脚,不过五六十米的距离,她却走了很久。
檐下的红灯笼已经亮起,随风在昏暗的天色中左右晃荡。沉寂的院落兀自摇晃的灯笼,曾经让言笑觉得瘆得慌的场景,却也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
“回来了。”
王妈抬头望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绣她的十字绣。
平静的神情,平淡的语气。
言笑停在门外。
“为什幺?”
王妈连头都没抬起:“少爷说,你该离开了。”
“……是那酒动了手脚吧。……昨晚我要是拒绝……”
“总还有别的机会。”
言笑看着王妈的发顶,花白的头发齐整地疏到脑后挽成个精致的发髻,上面别了只式样古朴的银簪,“王妈……”后面的话突然就哽在了喉头,言笑说不下去了,别开了视线,扶在门柱上的手也缓缓垂落,言笑转身,她想自己应该去洗个澡。
“我只听少爷的。”
言笑望向走廊的尽处,那里暗沉沉的,望得久了总会有什幺可怕的妖魔鬼怪要从那黑暗里冒出来的错觉,可言笑知道,穿过那黑暗,转个弯,就是个开阔的空地,栽了几株翠竹,列了排大大的水缸,水缸里养着金鱼还有睡莲,夏季时睡莲总开得特别美……
“我只听少爷的。”
王妈又重复了遍。
一成不变的刻板又冷漠的语调,并不能听出里面带着什幺情绪。言笑低低笑了两声,“我去睡了。”她缓缓走向那团黑暗。
睡前言笑又上了次药,穴口裂了个小口,碰触时尖尖细细的那种疼。双腿大张半蹲在地手指抹着药膏出入自己体内的猥琐姿势,言笑边抽气边时不时地笑上两声,在狭小阴暗的房里显得特别诡异。
正月初二仍旧大雨时停时下。
言笑当着王妈的面按下那几个早烂熟于心的数字。
不过响了一声,电话就被接起。
却没有沙叶清脆的声音,那头只有让人不安的寂静。
言笑翘了翘唇角。
“我只听沙叶的,她让我走我就走。”言笑对着话筒一字一字说得缓慢而坚定。
言笑只听到话筒那端一声轻轻的嗤笑,电话就被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