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还紧贴在耳朵上,紧紧的,戴沐泽简直恨不得把话筒直接嵌进耳朵里才好,他无法忍受任何遗漏掉老师只言片语哪怕是不经意的一丝气息的可能。
耳朵被话筒压得都有点痛了,戴沐泽还是舍不得放开。
目光紧紧追随着言笑的背影,直至那纤瘦的背影消失在门边,戴沐泽才把话筒放了回去。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想看到这张脸吗?
密长的睫毛轻轻扇动,遮掩了眼眸里流转的光芒,“呵……”嘴角高高扬起,低不可闻的笑声消散在潮湿的空气中,戴沐泽放下一直在脸上摩挲的手,从探访室里出来,外面已经雨过天晴。
回去的路上,戴沐泽看到天边出现一弯美丽的彩虹。
这次见面过后,就再也没有从管教嘴里听到“戴沐泽”这三个字,言笑想她终于是不用被迫跟那肮脏的过去捆绑在一起了。
言笑暗地里帮沙叶的小动作很快就被人察觉了,沙叶她们打不过,但对付个言笑,那是小意思。
那些女人把在沙叶那里受到的气一股脑儿全撒在了言笑身上。
被掐住后脖子摁进刚洗过拖把的塑料桶里,黑乎乎的水一瞬间淹没过她的脑袋,言笑拼命挣扎,她撑在地上的手被脚踩住,指关节被缓慢地,一根根重重碾磨过去,钻心的疼,窒息的痛。濒临死亡的最后一刻,被扯着头发从桶里拉出去,痛苦又狼狈地咳嗽,进了水的耳朵,依稀钻入可怕的哄笑,还没来得及顺畅地呼吸,又被压着脑袋重新按进桶里。
反反复复,痛苦好像没有了尽头。
言笑是被沙叶找到的,有着野兽一般直觉的沙叶踹开洗衣间的门进去,就看到晕倒在地上的赤条条的言笑。
十二月的天,只要沙叶再晚到几分钟,大概她就再也不用醒过来了。
言笑睁开眼睛那刻心里竟是有点奇怪的失望。
言笑生了场大病,等她好不容易病愈,已经是年后了。
那次参与的那些女人,言笑一个个给沙叶指出来,那些女人,一个不落地被沙叶打断了手脚。
这事之后,自然而然的,言笑跟沙叶走在了一块。
言笑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种人,让人不由得神迷目眩。
和沙叶在一起,非常快乐。
言笑有时候会想,如果是和沙叶一起呆在这里,就是坐一辈子牢,她也愿意的。
可惜,沙叶说,她很快就会出去的。
她的少爷不会舍得她关太久。
说着这样的话的沙叶,清澈的眼眸好似盛满了整个天空的星星,光彩流溢。言笑望着沙叶的这双眼睛,只觉得很美很美,美得她的灵魂都开始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