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带着阵阵暖意,那暖意随着他的话,甜蜜了宋楚的心。
吃过饭,江少卿主动承担起洗碗和收拾厨房的责任,宋楚想去帮忙,却被他赶走,“家务要分担着做才有意思,再说,洗洁精很伤手。”
“那我在这里陪你。”宋楚倚在门上看他有条不紊地洗碗。明明是烟火气十足的事情,却被他做得行云流水,说不出的好看。
痴痴地望着他俊雅的侧脸,她忍不住感慨,“老公,你真的好帅。”
“是吗?有多帅。”江少卿头也不回的问。
宋楚拄着下巴想了想,“比伟仔还要帅。”
江少卿唇角扬起大大的弧度。伟仔是这丫头的偶像,想当年为了拿他的签名,她竟然在大雨天排了五个多小时的队,还被其他疯狂的粉丝踩伤腿,现在她竟然把他排在伟仔前头,真不知该开心,还是无奈。
看他要笑不笑的样子,宋楚以为他不信,着急解释,“我说的是真的啦。我觉得你不笑的样子跟伟仔一样,让人觉得忧郁神秘,而你笑起来比他好看。”她顿了顿,斟酌着词汇,“你的笑更干净、明亮,还有隐隐的可爱,特别是对着我的时候,很深情。”
她歪着脑袋,柳眉微微蹙起,一副特别认真思考的样子,令江少卿心头一震。他举着还带泡沫的双手,用手臂扶住她的腰,温柔地笑,“你看得出我很深情?”
“当然。”宋楚答得斩钉截铁。
“那你呢?”江少卿紧张地凝视她,悠悠问出,“你爱不爱我?”
第46章
宋楚仰起头望像他,清亮的眸子里有着淡淡的笑意,“你觉得呢?”
出乎她意料之外,江少卿竟没有理直气壮地说“你当然爱我”,反而沉默下来,连那双眼睛里的温柔也消敛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深幽的光芒。
“你觉得我对你很好?”他换了一个问题,语气仍是柔和平淡,声音却有些紧绷沙哑。
宋楚莫名其妙,可还是如实点头。
“那你是不是因为我对你好,所以才愿意原谅我,留在我身边。”这一次,他的声音更低,更紧。
这有什么错吗?她愣怔地仰望着江少卿,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问。但直觉告诉她,不能直接说出答案。
江少卿低垂下头,心跳随着她沉默的时间越来越急促,那种疼得快要窒息的可怖感瞬间袭来,好像眼前的一切都是虚空和不真实。原来罗忱说的是真的,她只是可怜和同情自己,所以才留在他身边,这不是爱,只是施给。
他忽然觉得周遭静得可怕,空气也变得有些稀薄,他似乎又回到那个只有他一人孤军奋战的世界里,胸口的胀痛越来越凶,连吸气都难受。
狼狈的调开头,他不敢直视她的眼,“出去吧,我先洗碗。”他撇嘴一笑,腹诽罗忱看得真准,他的确是懦夫,连获取答案的勇气都没有。
气氛蓦地凝滞,宋楚注视他的侧脸,他的唇上还保持着微笑,眼神却越来越阴鸷,黑眸明亮得有些不寻常,握着盘子的手隐隐发白,修长的身躯更是紧绷得像欲断的弦。
显而易见,他在难过,可他难过什么,是她没有明确说爱他,还是他觉得自己不爱他?可是,她表现得不是很明显吗?
“你听我说……”
她扯他的袖子,想跟他说清楚却被他生硬的打断,“我不想听。”
这突如其来的情绪转变让宋楚顿觉委屈,本想甩手走人,可转念一想,还是继续扯他的衣摆,“少卿。”
“我现在要洗碗,有什么待会儿再说。”他头也不回,声音冷得结冰。
她耐着性子再扯他的衣服,又娇滴滴叫了一声,“老公。”
嘭,盘子砸向水池,溅起一尺水花。宋楚站得近,自然没能幸免,头上、胸口全喷得是水。她惊讶地睨着抿紧唇瓣的江少卿,不敢相信一向冷静自持的他竟然会发那么大的火。
江少卿扫了一眼她仍在滴水的头发,内疚的别开眼,“都说了我要洗碗,你先出去吧。”
宋楚紧抿着唇,握紧双手,既不发火也不回避,就这么站在原地,怔怔地盯着他,“你在生气?”
“我没有。”他辩解。
“那你为什么发火?”她反问。
“我没有。”他继续掩耳盗铃,“只是手滑了。”
“是因为我没说爱你吗?我……”宋楚试着再解释。
“无所谓。”他打断她的话,佯装不在意的耸耸肩,“你爱不爱,对我不重要。”
“无所谓?不重要?”宋楚眯着眼,扬声,“你确定?”
“确定。”他回身,不再看她,拒绝暴露内心的脆弱,只有眼中跳动的火焰和嘴里的呢喃出卖他的情绪。
“反正你从未爱过我,施舍的感情,我也不稀罕。”
他的话带着悲伤的情绪钻进宋楚耳里,一字字倍感压抑,她咬住唇瓣,眼中一片酸涩,沉吟良久,轻轻笑道,“原来你这么想我。”
她依言转身离开,刚走到餐厅,就听见身后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声,瓷器掉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声音。
她怔怔的待在原地,不停问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很温馨甜蜜的夜晚为何会变成恶语相向,不欢而散的局面?细细回顾晚上发生的事情,宋楚好似有点明白问题的症结在哪里了。
“白痴。”她扭过头,朝着厨房愠怒却又心疼地骂了一句。
长长吸口气,她调转步伐,重新走回厨房,入目便是一片狼藉。碗盘碎了一地,摔不坏的筷子勺子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而施暴者正双手撑在水池边,身子簌簌发抖。
笨蛋!她在心里又把他骂了一遍。脚却开始寻着可以落脚的地方,小心往他身边移动,不料地上除了碎片还有水,刚走出几步,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就那么摔下去。
听到声响转身想救她时已来不及,江少卿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她摔向那一地碎片,心脏摹地抽紧,连跳动都已忘记,而这种惊恐在看见她手臂流出鲜红液体时达到顶点。
"我不是叫你出去吗?"因为太害怕,关心的话竟带着暴躁和责备。
宋楚忍痛挥开他来搀扶她的手,咬着牙稍稍挪动了一□子。还好,除了膝盖和小臂火辣辣的疼,其他地方没有异常,都还能活动,应该不会像上次一样倒楣。上次手术后高时江特别叮嘱,她的尾骨刚长好,新骨与老骨之间密度不同,若碰撞极可能能再次损伤,所以套特别小心。刚才摔下来的时候,她怕得要命,担心又摔到腰,幸好没事。
不过,虽然没伤到骨头,可擦伤带来的疼疼还是过了好会儿才缓过来。她用手撑着地板,想爬起来,可试了记下都没站起。
看她疼得脸色发白,江少卿忙伸手来扶她,却被她再次拂开。伸出的手滞在半空,形成尴尬的姿势,他眉头一挑,弯腰一把将她抱起,大踏步走到客厅,将她安置在沙发上后才去找来药箱,帮她清理伤口。
“会有点疼,忍着点。”江少卿用沾了双氧水的棉球小心翼翼地擦洗伤口周围的污渍,一边擦还一边呼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