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轮转完之后的事,你什么想法?”
冯殊犹豫了。
仁和医院并不缺千方百计挤破头想进来的人才,可碰到真真正正的人才,科室之间抢人的情况也会存在。
这类人,肯定会仔细思考自己的前景,谨慎做出选择。
吴新明对此很是了然:“神经外科确实不错,发展前景好,外头也总说它是‘高富帅’科室。不像咱们心外,心内介入手术起来以后,生存空间越来越窄。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多考虑考虑,万一你跟那小姑娘成了,我老吴也算是半个月老,这说法不为过吧?”
冯殊忙说不为过。
对方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你的好消息。”
夏奶奶出院后,夏胜利依旧对冯殊和女儿的恋情不做表态,每逢周末,也还是要求夏知蔷回广云。
直到期末前一周,留在夏家休养的夏奶奶看不过眼,拦在门口不让儿子去接孙女:“知知这么大了,谈恋爱多正常啊。在医院的时候那个小冯对我嘎嘎好,看着就不是个乱来的,能把她怎么样?再说了,你今天能管住知知,还能管她一辈子不成?年轻人好不容易过个周末,喏,就被你毁了!”
夏胜利拗不过母亲,加之夏知蔷也说要考试了,得留在学校复习,便借故有事在身没空来接人,放了她一回。
得了自由的夏知蔷美滋滋地跑去找冯殊,正好让人给自己补习下英语和艺用解剖,谁知,冯殊问清楚缘由后只道:
“既然你爸没空,那我送你回去吧。”
“为什么啊,我都跟他说好了,这周末不用回家,”夏知蔷十分不解,“你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吗?”
冯殊拍拍她的头:“往后日子还多,不急于一时。”
然后真的开车将人送回了广云。
因着出发得不算早,路过仁和时还进去拿了药,两人到达广云已是夜里九点多的事。
来开门的夏胜利见到女儿,一惊:“你怎么回了?”上上下下好生瞧了瞧,他发散思维,瞬间脑补了许多,“是不是那个冯殊欺负你了?”
夏知蔷满头黑线:“没谁欺负我。冯殊看您没空,就自己送我回来了。”说罢递了个纸袋给夏奶奶,“奶奶,冯殊帮您把药取了、让我顺路带回来。”
“这孩子,真是贴心啊……”夏奶奶笑眯眯接过药,对着孙女身后张望,“小冯人呢,怎么没跟上来?”
“楼下等着呢,我给他回个消息,他就回南江去的。”
“这么晚了,外头还在下雪,他赶着回去干嘛?还不快把人喊上楼来。”
夏胜利稍一思索,冷冷道:“想上家里来就直接来,弯弯绕绕九曲十八弯的,全是聪明人毛病。”
夏奶奶不搭理儿子,蹒跚地踱去阳台。
这天从傍晚就开始下雪,雪不大,地上隐约只能见到一点点白霜,倒是北风呼呼地吹得热闹,想想就知道,人在外面站不了一会儿,指定冻得够呛。
而冯殊打从夏知蔷上楼开始,就一直站在车边。
见夏奶奶在阳台上往下张望,他摆摆手:“夏奶奶,知知回去了吗?”夏奶奶答回去了,他又道,“别在阳台上久站,您刚好起来没多久,不能受冻。”
夏奶奶忙说知道了:“小冯啊,你今天就别回南江了,上楼来,奶奶给你煮年糕吃。”
“不用了,”冯殊拉开车门,“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您赶紧歇着去吧。”
听着外头汽车声越来越小,夏奶奶白了儿子一眼:“看看你,看看你,把那后生吓得都不敢往屋里来。这大雪天的,他回去路上万一出点事,你怎么跟人家爸妈交待!”
一直不干涉这件事的叶青也附和:“怎么说,都应该让人上来喝口热茶的。”
夏胜利不言不语,服侍着母亲去休息。
又过了一两个小时,他实在睡不着,又见女儿的房门缝里还透着光,便敲门进了去。
“知知啊,怎么还不睡?”
夏知蔷捂着手机听筒,实话实说:“我跟冯殊聊几句就睡的,真的,就聊几句。”
“哦,”夏胜利欲言又止半天,“他回去啦?”
“嗯,刚到。”
“路上情况怎么样?”
“还行,他就说高速路面有点打滑。”
听到这,夏胜利突然走近,朝夏知蔷伸手:“电话给我!”
夏知蔷吓得不轻:“爸你干嘛啊——”
手机已经被抢了过去。
夏胜利对着听筒喂了声,说:“你说说你,平时看着挺聪明一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面对他莫名而来的怒气,这边的夏知蔷和那头的冯殊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夏胜利继续说:“这种天气、这么晚了,还送知知回来干嘛?你不安全,她也不安全,不是白白让家长担心么!”
冯殊忙说是自己考虑不周全:“对不起,下次不会这样了。”
“退一万步,回都回了,你开个口,我们做长辈的,未必会不留你歇一晚上?”
“……哦,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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