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穿好外套,刚要起身又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瞪着眼睛,不可思议地拿起茶几置物盒里的一张粉色创可贴问:“我靠,你什么时候用这么粉的东西了?”
程溯眼神愈发沉下来,吓得梁展展马上松手,“好好好,不问了。”
但还是边跑边念叨:“这么凶谁敢做你女朋友啊。”
梁展展麻溜离开,家里总算安静下来。
程溯着手去收拾大小姐留下的狼藉,不经意看到那张创可贴时,他慢下动作,顿了顿——
抬起头,看向阳台的对面。
路知宜的卧室亮着灯,但窗帘紧闭,什么都看不见。
只有那入夜的蔷薇香,若隐若现地飘过来,一点点侵入他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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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逐渐转暖,进入四月,离高考就剩两个月的时间,老师们不再讲题,大部分时间让学生们自修,甚至还组织了一场毕业晚会,帮考生们减压和放松心态。
班会上,老张说这是学校历年的传统,届时师生同乐,有表演有舞会,让大家快乐迎接考试。
“咱们班要是有想上台表演节目的,到路知宜那边报名。”
因为路知宜成绩好,又已经提前被录取,所以班里一些不大不小的事老师都会让她帮着分担一些。
有人问路知宜这次又要给大家带来什么惊艳的节目,她却笑着摇了摇头。
路知宜唯一的遗憾大概便是从小没有学习一门才艺,当同龄小朋友学唱歌跳舞或者乐器时,她来回在各个补习班里。
也正如此,那天当听到大家说成老师钢琴弹得很好听时,即便没见到人,那种崇拜也无法控制地从心底溢出。
想到那个男人,路知宜心忽然拧了一下。
上次那件事后,她已经刻意避着他好几天了。
路知宜很庆幸那天敲下了那扇门,否则她不知道要过多久才会发现自己的愚蠢和幼稚。
能夜里十点还待在一起的男女关系是什么,路知宜心里明白。
她后来甚至想过,那晚那个女人的出现,或许就是对方隐晦的暗示和提醒。
无论如何,礼貌收场对大家都是好的。
报名的名单很快登记好,路知宜趁着课间送去a办,途经教导主任办公室时,一个年轻的女孩引起了她的注意。
女孩个子高挑,耳朵上带着几个连环的耳钉,看起来拽拽的,对主任的数落毫不在意。
“你说你涂指甲,带耳环就算了,你怎么又打人?我跟你说多少次了,有事好好说,不要一言不合就动手。”
女孩满不在乎:“别人收到的信他给抢去公开朗读,您怎么不问问他怎么那么欠打啊,贱手贱脚的。”
主任气得没话说:“你家长呢,让他今天过来找我!”
女孩耸肩:“他没空。”
“没空也叫过来,你无法无天了都,是不是下次连我也要打!”
女孩叛逆地别开脸,就这样看到了站在门外的路知宜。
她不知想起了什么,嘴唇忽地勾起一抹狡黠,指着路知宜开口:“来了来了,我家长来了。”
路知宜:“……?”
梁展展快速走出来,亲昵地挽住路知宜,趁主任不注意时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句:“姐姐帮个忙。”
说完便把人推到班主任面前:“这是我家长。”
主任抬了抬眼镜,气不打一出来,“梁展展你少唬我,人家是国际班的高材生,什么时候成你家长了!”
梁展展没想到主任这都认得出来,干脆顺水推舟,笑眯眯道:“对啊,她是我哥新给我请的补习老师,做家长代表没问题吧?还是说主任你歧视我的补习老师?”
主任不知是被绕昏了头还是骂不动了,语塞几秒后,直接摆摆手无语离开。
路知宜被莫名赶鸭子上架,全程没插上一句话。
成功把请家长的事混过去,梁展展心情愉悦地拍拍路知宜:“谢了啊学姐,我叫梁展展。”
路知宜听楚妍说过高二有个让老师都头疼的拽姐,刚刚主任说那些话时,她基本也猜出来了。
“我知道你。”路知宜说。
“真的?”梁展展突然兴奋,“其实我也知道你哎!”
路知宜:“你也知道我?”
梁展展手舞足蹈,目露崇拜:“就你上次演讲的视频啊,你那一口口语好牛逼啊,我其实早就想认识你了,不过觉得你这样的好学生应该不会想理我。”
路知宜被她的话逗的一笑,忽然觉得这个女孩并不像传闻中那么嚣张跋扈。
至少路知宜刚刚听得很清楚,她之所以打人,是因为被打的男孩公开朗读别人的隐私。
梁展展很豪爽:“总之今天的事谢谢你了,有机会请你吃饭。”
一句随意的约定,路知宜笑着说了声好,并没往心里去。
毕竟她觉得和梁展展不过就是萍水相逢,两人不同年级,之后也不会有什么能一起吃饭的机会。
正说着,梁展展手机响了。
路知宜一点都不意外她能随身带着手机。
可梁展展一看号码却吓到了似的,手忙脚乱地把手机塞给路知宜:“学姐快帮我接一下,就说,就说你是纪检的,我手机被你没收了。”
路知宜有些犹豫:“谁的电话?”
“我哥。”梁展展比了个割脖子的动作,“肯定是主任给他打电话了,你快帮我应付下,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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