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霖深神色一顿:“你不是因为这个才扭头走的?”
“不是,我是因为有一份文件忘拿了。”温蔷想也不想。
听到这话,纪霖深抓住她的手臂忽然松了劲,神情空洞了一瞬,又很快恢复了冷肃。
他凝视着她,半晌道:“那你去拿吧。”
叮的一声,电梯正好到达,门打开了。
温蔷没有再去看他的表情,快步走了进去。
接下来整个下午的时间里,温蔷都在资料库里查阅文件。
忽然,厚重的大门被推开了,咯吱一声响,随即就是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这个空旷又安静的空间里,显得尤为刺耳。
温蔷有些预感来人是谁,没有抬头。
高跟鞋声在她面前停下。
下一秒,一厚沓文件就被摔在了她面前。
“温译员,翻译下呗,挺急的,第二天就得要。”裴思思的声音响起。
刚才在办公室里,她几乎是惊滞地看到纪霖深就这么追了出去。
她第一次看到他追在一个女人身后赶。ban
不顾形象,不要体面,甚至不在意他下属的目光。
所以在走廊上,她将路过的陈助拦截下来,专程询问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
“哦,她叫温蔷,是我们公司的译员。”陈助斟酌着用词,“她所在的公司与致远有长期合作协议。”
果然,裴思思咬了咬牙。
她对温蔷印象很深。
从第一次在会议室内看到坐在纪霖深后侧的那个女人起,那个长相和身段,便没由来地让她升起一股恐慌感。
虽然知道纪霖深在工作方面从不纠缠于男女私情,但是这样一个人间尤物整日跟在他身边,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受到威胁。
裴思思想到刚才纪霖深匆匆赶过去的背影,又问:“你们纪总是不是对她很好?”
陈助想了想纪霖深做的那些事,很诚实、很客观地答道:“也...不太好吧。”
裴思思听后,心里总是踏实了一些,忍不住咧嘴笑了下。
“那她现在在哪儿?”
资料库里。
裴思思站在温蔷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温蔷扫了一眼那一厚沓文件,认出这些是好几年前的报告书,不知道这位大小姐从档案室哪个角落里翻出来的。现在拿给她翻译,一点用处都没有,完全就是在刻意刁难她。
于是,温蔷没有拿起文件,而是语气平和问了句:“是真的需要我翻译么?”
“对。怎么,你一个打工的,还挑三拣四?”裴思思轻蔑地斜了她一眼。
温蔷也浅笑了下,索性将手上的笔放下,往后靠在椅背上闲闲地觑她:“是因为纪霖深?你很喜欢他?”
她问得很直白。与其两个女人在这里争锋相对,明争暗斗,还不如把背后那个男人放到明面上来。
裴思思听得一愣,见她作为一名职位低下的工作人员竟然直呼纪霖深的全名,皱了下眉。
但她没有回答温蔷的话。
她很喜欢纪霖深这件事,几乎是公开的了。但纪霖深从来没有回应过,所以让她在温蔷面前承认的话,脸上有点挂不住。
“你跟他究竟是什么关系?”裴思思问。
温蔷的视线掠过她的面庞,淡淡一笑:“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裴思思一听,神色凛住,脸色瞬间变得很差。
“你知道我家帮了他多少么?他以前就是个穷小子,如果不是我爸,他大学时开发的那个weily搜索引擎根本就不会被人看到。是我爸决定投资开发,才没有让他的东西被大厂侵蚀。你知道全国有才华的人有多少么?但是能像他一样出头的又有多少?没有伯乐,大多数的人一辈子都碌碌无为,为几千块钱打工奔波,活得就像只蝼蚁一样。”
温蔷没有打断她那一连串的话,等她说完之后,才不急不缓道:“那你说,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裴思思当然能听懂她话里的偏向性,几乎是默认加坐实了和纪霖深之间非同寻常的关系,更气急败坏了。
她向来忍不了纪霖深身边有别的女人,就连很多公开场合上,好多女人多看了他几眼她都气得要命。
她其实不是没有想过,跟纪霖深生米煮成熟饭。
但是无论如何,她都没有机会。
纪霖深从来不会让自己喝醉,不会让自己迷失,他仿佛永远清醒,永远自控。
但她没有料到,他会让温蔷趁虚而入。
她不知道这女人是用什么手段达到的。
这时,资料库的大门再次打开了。
咯吱一声闷响。
两人同时看过去,纪霖深站在门口。
纪霖深目光不紧不慢地扫过来,眼神里的凌厉让裴思思即刻噤声。
她并不敢在纪霖深面前放肆,因为他从来不吃她这一套,几乎从来没有纵容过她。
除了那一次,唯一一次在会议室,她第一次见到温蔷坐在纪霖深身边翻译的那一次。
纪霖深确实没有理会她,直接掠过她,转头对身后的陈助道:“派车送裴小姐回去。”
语气冷硬,毫不顾惜。
陈助听命将裴思思送出了公司大门,路边车辆已经安排好了。
裴思思坐上车,还为刚才的事又气又闷。看到陈助站在车门外,即将关门时她叫了他一声:“哎,你不是说纪霖深对温蔷不太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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