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跹站在那里失了会儿神,才慢悠悠地转身。他满脸歉意,似心灰意冷,跟众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痴魅眼尖,看见他扭头的时候,嘴角挂上了轻松的笑容。痴魅愣了愣,立马也追着他而去。
痴魅害怕离跹心中难过,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宽慰他,见他背脊挺得笔直,犹豫了半晌,只好跟着他慢慢走。
离跹的脚步不紧不慢,觉察到身后小心翼翼跟随地脚步,他笑了笑,眼中闪过丝谲诈,走过长廊转角,忽然膝盖一软,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痴魅吃了一惊,连忙小跑上来,将他扶起来。离跹心里开心,顺手搂了她,推到墙上将她禁锢在怀中,嘴角微扬:“这么关心我?”
痴魅始知上当。
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离跹除了脸色有些微白,并无异议,看不出刚受伤的痕迹。痴魅不禁嘟嘴,想到又被离跹耍了一次,有些不服气。离跹低头轻轻啄了啄她的嘴,下巴撞了撞她的额头,才说:“别生气了,扶我一下,刚才那跤摔得重了些,膝盖发麻了。”
痴魅心想,我刚上了你一回当,哪有上第二次的道理?于是,不但不扶他,反而推了他一把,离开离跹的怀抱。
哪知道这回离跹是真的站不稳,这一推,他就仰天跌了出去。
痴魅被他惊吓,连忙卷起他的裤脚查看。只见离跹白生生的右膝青紫一片,肿得老高,用手按了按,离跹皱着眉头摇摇头。原来刚才跟乌邡打斗的过程中,从空中落下来的那一下,离跹受伤颇重,已经痛得没了知觉。
痴魅不禁心痛,伸手揉了揉,见离跹嘴角挂笑,不禁想起一件事:“你跟乌邡两个人打的什么哑谜?”
“哦,他说他要带走丽裳,无论我拦于不拦都是要这样做的。我就说,我又不喜欢丽裳,为什么要拦着。”离跹耸耸肩,满脸无所谓。
痴魅细细回想当时的情景,乌邡说:“丽裳我是必须要带走的,就算这里的所有人联手,我虽然不能全身而退,你们也未必能讨得了好。”那时候,离跹的确是说了一句话,乌邡的表情很惊讶。她当时以为是环境太吵杂自己没有听清楚,如果是这句话,那么肯定是传音,难怪她不知道。
“可是,明明不想拦着,你干嘛还要跟他打架?”痴魅又不懂了。
离跹瘸着腿一拐一拐地往前走,推开门径直躺在自己的床上,才笑眯眯地回道:“谁让我是青丘的少主呢?”眼神深处却是无奈。
痴魅默然,很快明白过来。离跹既然身为青丘的少主,又是这样的场合,做事不能不顾及青丘的脸面。要是不阻拦,旁人只道青丘是畏惧邪皇,自家媳妇被人抢了,也不见有什么动静,轻则必定沦为六界笑柄,重则以后纷扰不断。要是阻拦,即使落败,别人也只会说青丘少主好气魄,敢为旁人所不能为。
更何况,离跹虽然落败,却败得很漂亮。能在三千岁上与几万岁的大魔头过上这么多招,放眼六界,也只怕只有渊极与邪皇可与之匹敌。
痴魅甚至私心里以为,只怕自己的大师兄墨隐,未必能打得过离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