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得七王爷信任,可周褚也只是周褚不是七王爷,所以,崔志恒和朱源也不曾客气,道谢后坐在周褚下首。
望着两人,周褚也没有废话,直接说道:“这次,七公子本意是要亲自前来徽州,然淮南齐安发生民变,虽然知道这是天刺逆贼的诡计,七公子也只能前往齐安,如今,钱老爷子逝世,怕天刺逆贼就要动手了,而且照周某猜测,天刺是要以雷霆之势掌控钱家,到时候,即便七公子赶到,大局已定,七公子也无可奈何。”说到这里稍顿,周褚转口问道:“朱先生久在江南,崔统领也来了些时日,照两位猜测,钱家几兄弟,谁最有可能执掌钱家?”
崔志恒和朱源都明白周褚的意思,天刺逆贼布局深远甚至不惜引发民变阻止七王爷入徽州,肯定已在徽州布局妥当,只等钱老爷子逝世就以雷霆万钧之势推他们选中之人上位,所以,最有可能上位之人,最有可能是天刺逆贼。
稍稍思索了下,朱源先口答道:“钱家大少钱凌云遇刺后,若不出意外,钱家家主将从老二钱四方、老三钱苏苏、老四钱渊三人挑选。其中,钱四方掌控了粮食、茶叶生意,为钱家根基,在钱家内呼声最高;钱苏苏掌控着青楼、赌场,这两个行当乃是暴利,为钱家赚了金箔满盆,而且钱苏苏出身江湖朋友遍地,除去人气弱于老二钱四方,实力丝毫不比钱四方弱甚至还要压他一头。至于老四钱渊,接管了钱家的典当、玉石生意,虽然赚钱不少,可不论人气还是实力,都较钱四方和钱苏苏相差甚远,成为两人争取的对象。”
思索片刻,周褚点点头却没有张口,而是望向了崔志恒,见此,崔志恒接口说道:“钱老爷子逝去前曾与大少钱凌云密谈一个时辰,至于谈了什么,无人得知,我鹰卫也打探不到。所以,崔某以为钱家家主之位,大少钱凌云是关键,莫说钱四方和钱苏苏,就是实力最弱的钱渊,一旦得钱凌云之助也能上位,毕竟钱家还有一支不曾浮出水面的势力,孔,当年可是与我鹰卫、天刺齐名的存在。”
周褚再次点点头,却又问道:“钱大少被刺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消息?”
原本,钱凌云最有望继承钱家,可偏偏在钱老爷子病危时候遇刺,而此事根本不必查,也能知道是天刺的手笔,从而扶持他们中意之人上位,可过去这么多天,钱家竟没有任何动作,不能不叫人奇怪。
朱源张口答道:“袭击大少钱凌云的是死士,没有留下任何线索,钱四方和钱苏苏甚至老四钱渊,这兄弟三人都想找出凶手从而得到钱大少的支持,可最后都不了了之,而且还是老大钱凌云下的命令停止追查,让人奇怪。”说到这里稍顿,朱源接着又道:“或许,钱大少知道什么。”
顿时,周褚眼中闪过一道光芒,沉默片刻轻笑了起来,道:“这位钱大少还真有意思,若有机会,一定要见识见识,而且,”拉长的声音中,周褚笑望着两人说道:“七公子想要长房来接掌钱家。”
周褚的话听的崔志恒和朱源两人都露出一抹异色,只是瞬间便恢复平静,而周褚则笑问道:“不知两位可有办法?”
崔志恒为鹰卫副统领,朱源执掌江南卫,两人前来徽州正是为了钱家,现在猛然听闻七王爷已经有了决断,扶持长房上位,而钱大少钱凌云身受重伤命在旦夕,那么就只能是长孙钱昌海。只是,钱大少钱凌云隐退多年,钱昌海身为三代弟子实力极其有限,想要从几位叔叔伯伯中夺取家主之位,委实太过困难。一时间,崔志恒和朱源都没有开口,思索着如何应对此局,一片寂静。
崔志恒和朱源能够身居高位,皆是心智高绝之辈,很快便想出对策,而且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出了对方心中所想。望着周褚,崔志恒张口说道:“周先生,崔某以为此事可从两方着手,一是钱家,一是钱大少钱凌云。”稍顿了下,崔志恒解释道:“钱老爷子已经仙去,老二钱四方和老三钱苏苏都不甘屈居人下,定然要有一番龙虎斗,我们可坐山观虎斗得渔翁之利,不过,我们毕竟是外人,不能明面上插手钱家之事,必须要钱昌海说服钱大少钱凌云,不然,即便我们扶持钱昌海上位,怕他也不能掌控钱家,从而祸乱天下。”说到这里抱拳行了一礼,崔志恒接着又道:“一点愚见,周先生大才,想来自有计较。”
看崔志恒最后将了自己一军,周褚却不以为意的笑了起来。他虽然得楚昊宇敬重被称为楚昊宇的心腹谋士,可极少在人前露面,很多人都是只闻其人不见其面,而崔志恒能有现在的身份则是从刀山血海中走出来的,完全是因为七王爷楚昊宇才买他几分面子,看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发问,终忍不住傲然出言相激了。
自顾一笑,周褚张口说道:“崔统领一语中的,要助钱昌海上位,需内外兼顾,内自然是钱凌云钱大少,外么?不是我们,而是朝廷,据周某所知,沈都督不日即到,另外,圣上已命中书侍郎陈大人、户部李尚书赶来徽州,周褚相信陈大人、李尚书正是为钱家而来,而且,”拉长的声音中,周褚从容一笑,道:“据周褚所知,昨晚还有一人陪着钱老爷子,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