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人说话工夫,一顶官轿已停在听风阁门口,而王思明正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听到是孝王府的令牌,太守王怀安不敢怠慢,急忙令人备轿赶了过来,跑的四名轿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该是走的有些急,王怀安甚至不曾穿官府,一袭浅灰色的长袍,合着消瘦的脸庞,看似一个乡间老农,紧皱的眉宇更是透着一丝柔弱。这一路,王怀安都在猜测七王爷究竟欠下什么债,竟然派人远赴丹州这偏僻之地,可思索半天没有结果。摇摇头,摇摇头,王怀安抬步走下轿子,可就在此刻,有急促的马蹄声,抬头望去,不是宣抚使高阳是谁?
高阳又矮又黑却是极其壮实,一双眼睛冰冷如电,身着盔甲倒也有几分气度,只是看到王怀安这位太守时候,鼻间发出一声不屑轻哼。
勒马停住,高阳并没有立即下马,反而坐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望着王怀安父子,尤其是看到王思明苍白的脸庞,对他们这对父子越发不屑。
“小炎,走,跟爹爹拜会孝王府的将军。”大喝声中,高阳翻身下马大步走进听风阁,竟是连招呼都懒得打了。
盯着高阳,王怀安脸上浮现起一抹潮红,也不知是被高阳羞的,疑惑恼怒,甚至咳嗽了两声。很快,王怀安便忍住了怒气,稍稍整理衣衫走了进去。
走上二楼看楚昊宇如此年轻,高阳心中有过一丝疑惑。不过,偏将也是将,知晓不少军中事情,知道七王爷身侧有不少年少将军,而且看他气度不凡,高阳倒也没有因楚昊宇年幼而放肆。抱拳行了一礼,高阳沉声说道:“在下丹州宣抚使高阳有礼了,不知将军贵姓?”
此刻,王怀安也走了上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下官王怀安见过少将军。”
撇了两人一眼,楚昊宇根本没有搭理他们扭头向窗外,听说书先生讲起书来。见此,高阳眉头皱起,眼中更有寒光闪过似要发火,不想孙侯却是开了口,冷声喝道:“放肆,见了我家王爷还不下跪。”
当孙侯的话落下,众人都是一愣,不过反应也各不相同。听说眼前这位爷竟然是王爷,王怀安不由想起了孝王殿下,越看越像,心底大喜同时,王怀安却又发出一声苦笑,跪拜道:“下官见过孝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高阳为人高傲,看楚昊宇年幼还他是孝王殿下一宠臣,甚至还曾怀疑他假冒孝王府的名义,言语间虽客气却没有一丝恭敬,现在猛然听闻这位爷就是孝王殿下本人,高阳心底一阵害怕,立即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拜道:“丹州宣抚使高阳见过孝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高炎和王思明怎么都没想到这位爷竟然是孝王殿下,再想到刚才还一个劲骂人家,让人家给自己让做,甚至调戏孝王的女人,高炎和王思明都是一阵害怕,尤其高炎,想到自己曾吹嘘是孝王殿下的爱将,可连孝王殿下都没能认出来,这不是再打自己的脸吗?噗通一声,高炎一跪到底,将脑袋重重磕了下去。
王思明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心神激荡之下,瘦弱的身躯控制不住颤抖起来,最后更的跌倒在地,直接晕了过去,看的王怀安眉头紧皱,可不见七王爷开口,他终不敢开口。
即便三人跪了下去,甚至晕倒一个,楚昊宇却没有搭理他们,而是静静望着说书先生。此刻,说书先生讲的正酣,高声喝道:“数十名越骑尉高手,在乌木特数万将士中杀的是七进七出,直杀的鞑子人仰马翻,尤其七王爷,根本没有一合之将,那气势,当真是气冲牛斗,天地可撼,不过,”拉长的声音中,说书先生语气一转,低沉着声音说道:“即便武功高手,也是爹生娘养的,也是肉身凡胎,一刀下去也会死。几十人的队伍,终出现了伤亡,而且,鞑子将军恼怒七王爷率领几十人冲击大军,发了狠要将七王爷给留下来。我可是听人说过,鞑子将军赏黄金万两捉拿七王爷,万两黄金啊,要是换成白银,怕是能将这听风阁铺满。”
听到这里,人群中爆发出一阵轰然大笑,更有人笑着将一块碎银扔了下去。抱拳冲扔银子那人行了一礼,说书先生更是笑道:“谢过这位爷,小老儿祝你日进斗金,洪福齐天。好了,咱接着刚才说,七王爷不仅有勇,更有智,岂会带领大家送死?七王爷之所以敢冲击乌木特大军,故是武功高强,亦因为七王爷早就安排好了伏兵,当七王爷将鞑子的队形冲乱,这支伏兵似神兵天降,直接将鞑子大军撕碎,恼的鞑子将军大大吐了一口血,直接晕倒过去。”说到这里,说书先生猛得拍向醒木,发出巨大声响同时又道:“好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看说话先生抱拳冲四周行礼,楚昊宇终是开了口,道:“赏。”
听到楚昊宇的话,孙侯抬手将一锭银元宝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恰落在说书先生的桌案上且没有一丝声音发出,看的众人心底一阵好奇。抬头望着楚昊宇,说书先生抱拳行了一礼,道:“公子豪爽,小老儿谢过公子了。”
冲说书先生点点头,楚昊宇才扭过头来,望向王怀安和高阳。不过一盏茶工夫,两人额头上都有冷汗冒出,尤其王怀安,他偶感风寒咳嗽不停,可是在七王爷面前,他如何敢咳出声来,只能强忍着,直将销售的脸庞憋的通红。
望了两人片刻,楚昊宇并没有搭理他们两个,反而冲躲在楼梯口的两人说道:“来了这么长时间,也该上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