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堂而皇之地把这里当成家,放着自己的豪宅不去住,天天和孙江东挤阁楼,自己解释说:万一受了伤,救治方便。
于是医院也不仅是医院,还隐隐透出指挥部的豪情来,正经有限公司的各色人等成天故作凝重地来来去去,好人家的——尤其是姑娘家——都不敢上门了。
孙江东最恨这一点,每天睡觉前、起床后,都要絮叨几句。
他有时候说:“欧阳,你也该带着铺盖卷滚蛋了吧?”
有时候问:“欧阳,你能不能把你手下的经理们也给我带走?”
还有时候发狠:“再不走老子给你们颈动脉上一人来一刀!”
他发狠的这次是大清早,欧阳正在外间盥洗室里刮胡子,满腮帮肥皂沫地问:“祖宗?你说什么呢?没事儿吧?”
孙江东咬牙切齿:“没事!”
欧阳晃荡过来,像一个相面先生那么观察他:“双颊泛红,眉间有怨,你在发谁的脾气?有人逼债?”
孙江东说:“没有!”
“踢馆?”
“没有没有!”江东套上他的白大褂,推推眼镜往外走。
欧阳把他拦住:“祖宗,护士发错药那件事算是了结啦,但如果还有人欺负你,一定要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