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啊,”宋尧回答,“不就刚被查封的那家炸鸡店吗,那激素鸡味道还挺不错,我以前经常吃。”
原来是吃哪儿补哪儿。
“你知道还有哪里有打了激素的鸡吗?”翁施悲怆地问。
“怎么?”宋尧调侃,“你想带队去查封啊?这可不是咱业务范围。”
翁施摇摇头:“我也想吃。”
他才二十三岁,加把劲还能发育发育。
“……这就是你人民警察的觉悟是吧?”
宋尧摘了浴巾,翁施立即闭上眼,眼皮扒开一条缝偷瞄,想象中雄鸡高歌虎虎生威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原来宋科长里边已经穿上了贴身四角内裤。
翁施揉揉脸颊,还有点儿失望是怎么回事。
宋尧从柜子里翻出一条五分运动裤,利索地套上。
“宋老师,你喜欢和别人一起上厕所吗?”翁施又问。
宋尧边擦头发边说:“一起上厕所,小学生啊?”
翁施瘪瘪嘴:“我要是你,我天天找人一块儿上厕所。”
拥有如此雄厚的资本却不炫耀,宋科长可真是低调,真有思想觉悟,不愧是天天捧着《榜样的力量》学习的人。
“……发烧了?怎么尽说胡话?”
宋尧脑袋上顶着毛巾,光着上身走到翁施身前,俯身用手背探翁施的额头。
alpha的味道扑面而来,翁施瞬间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屏住呼吸。
宋尧说:“不发热啊,怎么脸这么红?”
翁施眨眨眼,宋科长的脸离他很近,发梢上的水珠“啪”一下砸在他鼻尖上。
宋科长真英俊,鼻梁真挺,眉骨生的也很好,眼窝却并不那么深,这让他轮廓分明的脸颊看起来并不凌厉,反而有种温柔可亲的感觉。
他耳朵上怎么有个小洞?原来宋科长还有耳洞呀……
翁施真是想不通,这样俊朗干净的宋科长怎么会相亲失败呢?
“傻了?”宋尧见他双眼呆滞、面红耳赤,“撒癔症了?”
翁施摇摇头,难为情地说:“宋老师,ab授受不亲。你靠我这么近,我头昏。”
“你个beta昏个屁!”宋尧嗤了一声,把脑袋上盖着的毛巾扔到翁施脸上。
毛巾上全是宋尧的味道,翁施被砸了个正着,耳朵里“轰”一声响,后颈忽然一阵刺痛。
自从他十六岁被摘除腺体成为beta后,再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了,究竟怎么回事啊!
翁施立即掀了毛巾,从抽屉里翻出一小瓶风油精,拧开盖子深深吸了一口,薄荷味直冲脑仁,这才觉着舒服了些。
宋尧嘴角抽抽两下,这呆子这么嫌弃他?
他抬起胳膊闻了闻自个儿,刚洗完澡,香的很,不臭啊。
翁施趁着宋尧不注意,把那条毛巾卷巴卷巴塞进了背包里。
“你带条毛巾回来干嘛?”王明哲问。
翁施盘腿坐在床上,表情庄重虔诚,毛巾摊在面前。
“我研究一下。”
“研究什么?”王明哲被勾起了好奇心,凑过来问。
翁施说:“你闻闻,闻见什么味道没?”
王明哲鼻尖凑近毛巾,狐疑地嗅了两下:“洗发水味儿。”
“没了?”翁施眨眼。
王明哲又闻了闻,忽然了然地一拍手掌:“啧!”
翁施惊喜地说:“你也闻见了是不是?”
原来并不是他一个beta对宋科长的信息素有反应,看来他还是一个正常的beta。
“还是生姜洗发水,”王明哲同情地望向翁施的头顶,“哥瞅着你最近是秃噜不少,看来物证科工作压力是大。”
翁施绝望地仰面躺倒在床上。
洗澡的时候他总忍不住想起宋尧朝他俯下身那一幕,想着想着就脸颊通红眼眶发热,热着热着就有些小激动。
他做贼似的把水开到最大,又羞又紧张地自摸了一把,胡牌的时候眼前浮现的竟然是宋尧的脸,翁施简直羞愧至极,边靠着墙呼哧呼哧喘着气,边反省自己思想肮脏行为龌龊。
那么多新闻联播都白看了!
那场手术后他成了个beta,翁施一直觉得他会找另一个beta,打造一个和谐的beta之家,度过平凡的一生。
医生也说了,他几乎不可能再对任何信息素有反应,翁施觉得当个beta也挺好,往后结婚也不用讲究彩礼嫁妆,没有发情期,不用打抑制剂,不用生孩子养孩子,多省事儿,关键是还省钱。
既然他已经成了个纯正beta,那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他生理上已经不可能对alpha有反应了,那么就只能是他心理上的龌龊。
他失魂落魄的从浴室出来,唉声又叹气,坐在客厅里打开手机,找出今天的新闻联播回放,涤荡自己肮脏的心灵。
王明哲进浴室刷牙洗脸,洗完出来翁施还是一动不动,手机里是字正腔圆的新闻播报。
“还在学习呢?”王明哲说,“你这也太勤奋了。”
“在净化我自己,”翁施说,“我要和我们宋科长一样,成为真正有境界的人。”
他刚才上网下了单,把前两年发行的《榜样的力量》全给买了,这是月刊,一共二十四本。
王明哲抓抓脑袋,瞅见阳台门没关,雨哗啦啦地打进房间里,他惊呼一声:“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