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蓉抬眸,那双盛满春水的眼映着他的影子,泛出圈圈涟漪。
四目而视,顾华庭揽她入怀,锁着她的纤细的腰身,灼灼地吻着,唇畔滚烫,气息微沉。
叶蓉没再反抗,“你…你等等…。”
她喘着空隙开口。
顾华庭正沉沦其中,容不得她一分一毫的抗拒。
“你的头疾是不是严重了。啊…”她话中刚落,顾华庭便已捏住一株红梅。
顾华庭眼中倏的转冷,盯着她,“无事。”面色平淡,像是真没大事一样。
叶蓉探寻地看他,“真的无事吗?”
顾华庭嘴角翘起,露出痞意,极为恶劣地道“这么关心我?”
叶蓉咬唇迟疑道“李郎中医术高明,或许他有法子医治。”
顾华庭自嘲地笑笑,“没用的。”他祖师爷都治不好,更何况他一个偷跑下山的弟子。
此事接过不提,顾华庭弯腰抱起软成水的人扔在床上。
叶蓉对着那夜依旧害怕,她本想着,或许顾华庭只是因为自己知道他的秘密,才不肯放过她,只要头疾治好,他无把柄可言,便就会让自己走了,想不到连李郎中都治不好他的病。
好在顾华庭吻着她的唇,与她和衣而眠,并没想再做更多。
“晌午出梧州。”他道。
到晌午时,出门前顾华庭给她罩上幂篱,走到客栈楼下,上了门前的那辆马车。
二楼里间,叶佩雯看着顾华庭身后头戴幂篱的女郎竟觉得异常熟悉,风刮起一角,只见侧颜,叶佩雯便认出,正是她的表姐叶蓉。
梧州之行不过一月余,却恍恍如隔世。
她失去了第一个孩子,被顾华庭提防地更严,途中每一日,他都要与她同坐马车。若是来了兴致,就拉着她在榻上做难以言说的事,似是铁了心再要一个孩子。好在榻苟大,能容得下两人。
徐州顾家
几日前,三姨娘在湖心亭喂鱼,却不知因何掉进那湖里,身边没个下人服侍,等人救上来时,早就断了气。
叶蓉被安置在一处庄子里,这庄子山水相间,又有亭台楼阁,不像是庄子,倒像是他在筑金屋,藏娇娥。叶蓉不认为自己是娇娥,不过依着顾华庭的钱财,倒真的可以筑金屋。
进了庄子,人便多了起来,有烟火气。
住的院子顾华庭此前就吩咐过人打扫,干净整洁,屋中的布置竟与府中她的芳华院别无二致。
打进门,两个小丫头向她欢快地跑过来,“姨娘…”
春香口无遮拦,曦蕊打她的嘴,“这是姑娘,叫什么姨娘,惹得姑娘烦心。”
叶蓉见到这两个丫头,眉梢挂上喜色,不知是顾华庭有意无意安排,叶蓉心里还是欢喜的。
阿苑温水,叶蓉爱净,马车日夜兼程,歇脚地时候不过擦了擦身子,草草了事。与他同乘,每日折腾,没有来的沾染一股子怪味。
舒舒服服地沐浴在浴桶中,曦蕊拿篦子梳理她的发梢。
叶蓉闭着眼,开口,“是他安排你们开的?”
曦蕊知道姑娘口中的他是谁,她点点头,又想到姑娘看不见,再出声,“公子给了我们奴籍出府,问我们愿不愿意来伺候姑娘,奴婢和春香是极为愿意的。”
叶蓉静静地听着,没答。
曦蕊神色迟疑,开口,“姑娘,您和六公子…”她话未说尽。
叶蓉便继续问,“怎么了?”
曦蕊出声,“六公子府上的姬妾在公子回徐州时被遣散了,几位姨娘还得了好大一笔银子,够她们后半生富足。姑娘,六公子这么做,奴婢想不出别的缘由,只能是因为他或许真心心悦您。奴婢原以为您和六公子在梧州这么久,心结应早已解开,可今日奴婢见您并不开心,六公子待您不好吗?奴婢觉得,他对您是动了真情。”
叶蓉睁眼,有一瞬茫然,顾华庭待她好吗?她喜欢无拘无束,自由自在,顾华庭偏要把她囚禁在身边,做他的金丝雀。得知她有了身孕,顾华庭每日生怕她磕着碰着,恨不得日日都陪着。
她不是没想过,他这么多女人,不是不能有孕,而是他不让她们有孕,他只许她一人给他生孩子。
待她好不好,母亲说过,若是真正两情相悦,必会不去逼迫,而是纵容宠溺,喜欢她任何时候的模样。
叶蓉厌恶极了顾华庭的蛮横霸道,尤其是在情.事上的强硬。
水凉了,氤氲的热气逐渐消失,映出她冰冷的眼,“他虽对我好,却不是我想要的好。”
这日顾华庭处理完事务,没得半刻休息,马不停蹄来了给她的那处庄子。
得知叶蓉在沐浴,顾华庭也没让人通秉,抬脚便进了去。
在净室外侧,叶蓉的话一字不落地进了他的耳。
她说,她知道自己待她好,可这个好却不是她想要的。
顾华庭攥拳苦笑,他亦知她想要自由,不喜他一向的强硬,可若是不囚着她,她就会跑,她跑了他怎么办?世间不会再有第二个叶蓉。宁愿她恨自己一辈子,哪怕是折了她的羽翼,也要她留在自己身边。
曦蕊端着净盘出来,乍然看到门前的顾华庭,惊地后退一步,哑声,“六,六公子。”
叶蓉系对襟的扣子,听到门外的人声,顿了顿。
顾华庭从站在净室门边抱臂看她,双眼如鹰般犀利,似是狩猎,俘获他的猎物,语气冷淡,“日后你就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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