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个八!同花豹子!大!”
“艹,你都赢老子一百万了,半夜来赌场发什么疯!”
凌晨两点,两位缅甸军官来到地下赌场一掷千金,确切地说,察颂是硬生生从女人的温柔乡里系爬出来,陪今夜孤枕难眠的兄弟烧钱。
借着冲天酒劲儿,连赢六把的男人大手一挥,将自己面前所有筹码全部推倒,加注进下一局。
察颂摇摇头,跟上相同数量的筹码,不理解兄弟用于宣泄怒火的滥赌行径,随口问着:“一晚上至于么?你的女人还站在缅甸的地盘上,那老头想使点手段也得掂量掂量。”
霍莽扯起唇角,低哑笑了两声,糙手摸过下颌淤青,“看看,这才是他们给我使得手段。”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他能忍的都忍了,忍不了的也忍了。这一拳挨得心里着实窝火,也因自己是故意不避,更加难以发泄。
察颂不同情地戏谑一笑,掏出烟盒点燃烟丝,吐口烟圈笑话他,“早和你说了,想开荤,我在金叁角给你找十个八个懂事儿的,你可好,脑子一热花五百万买老婆结婚去了,现在说不定还得落个人财两空。”
“她不敢骗我。”霍莽大手猛地捏紧玻璃酒杯,酒精辣得他粗嗓愈发喑哑低沉,“她答应过,跟我回缅北军营。”
察颂指缝掐烟,不解地挠额头,琢磨不透地问:“摸也摸了,睡也睡了,一个小姑娘罢了,你也不缺那五百万,还恋她什么?”
话音刚落,扑克牌发至眼前,女荷官媚眼如丝,故意伏腰展露胸前深沟给两位缅甸军官欣赏,察颂笑了笑,随手扔叁四个筹码权当养眼的小费。
霍莽灌口烈酒, 没兴趣看用尽浑身解数勾引的女荷官,注意力回到自己眼前的牌,嘶口酒气,沉声回应:“这样的女人,可结不了婚。”
“结婚?”察颂满不在乎,扯皮反笑,“结你这种跨境抢老婆的婚,老子宁愿一辈子不磕头。”
他们是年少过命的交情,但关于感情,他们无法给对方任何开导指教。
酒精起不到麻痹的作用,反而喝得愈发清醒。明明是他放了手,准许她和父母一晚上的团聚,可到头来,难捱的却是他自己,话说得再多,筹码下得再狠,也抵不过彻夜难眠。
着实,他已经难以忍受到了极点,呼出粗重酒气,大手拍上察颂肩膀,起身离开椅子,扔下两字,“走了。”
“赢了就走?”察颂侧目看他背影,又回头望着满桌散乱的筹码牌子,不忘抨击,“妈的!赌品太差!”
霍莽喝得硬朗俊颜酡红,俊眸沉亮似曜,健硕身形罩着迷彩外套,古铜胸肌敞怀袒露,放荡不羁几步晃到门口,听察颂骂自己赌品差,停住步子,回头敬个匪里匪气的军礼。
察颂连连挥手,没好气地驱逐:“走走走,滚蛋!”
不必多加解释,他们兄弟之间自有难以言明的默契。
一路驱车,引擎轰鸣划破寂夜,灯火沉浮点燃沉暗的路。
军用越野驾驶座,年轻男人目视前方,单手旋转方向盘,外套向后鼓起,衣角掠过阵风猎猎,目的地极为明确。
他清楚,除了仰光政府为中国特警队安排下榻的酒店,他们一家在缅甸根本无处可去。
四国会议持续叁天,酒店周围布防安保严密,无关人等一律无法靠近。
不过,为了行事方便,巡逻警卫以及酒店工作人员都与各国军警高层互相打过照面,见缅籍军方长官前来,也没作阻拦。
值班前台见长官走进门口,迭忙上前用缅语问候来意,在一问一答间,才明白他来寻下午住进酒店的中国人。
一家叁口,中年夫妇学识考究,女儿温婉柔美——那是他十七岁的妻子。
前台为难地表示中国特警队的温局特意叮嘱过,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中籍人员的房间号。
霍莽面露愠色,眉峰不展,这位温局自他第一面见只觉深不可测,面对老挝泰国军方互相指责也稳坐如山,叁天了,中方关于协调内容半个字都没吐。
妈的!浪费他从金叁角特区来仰光开会的时间,还玩一招顺手牵羊。
他性子急得火燎,阴鸷眸子冷冷睨向前台,前台浑身一颤,战战兢兢地用缅语说着抱歉,请长官配合四国会议的安保工作。
不多作纠缠,他俊面一凛,转身跨步离开大门,就算拿枪顶住前台的头,除了会把人吓得尿湿裤裆,大概也问不出个屁。
夜色茫茫,男人行动一贯雷厉风行,避开警卫巡查,迅速转入酒店侧后方的黑暗死角,最矮的阳台离地至少两米,他踩住墙体凹凸不平的坑洼,身手矫健纵身攀上,健实臂膀荡过,大手猛地搭住阳台栏杆,周围昏暗,一切行动只能凭直觉。
经年混迹拳台和深山老林,年轻勇猛的野兽身体素质极为强悍,爬个两叁层楼轻而易举,他从叁楼的空房间进入,离开房门直通走廊。
酒店内部一派灯火通明,仿若他曾在中缅边境打拳的销金窟,唯一不同的是,这里墙面贴着写有四国语言的指示牌。
他健步如风,走上中方住的五层,连同他的小妻子也必定在五层内某一个房间。
军靴踩过每一处寂静,屋内人声清晰可闻——
“晚晚,你再睡一会儿,等四点妈妈来叫你起床,温局会派车送我们去仰光机场。”
“妈妈,真的要走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