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现在,给老子冲吧!”吴襄大声喝道,“撞死、踩死那帮流贼……”
在他的号令之下,一百几十骑金甲骑士,竟然跑出了洪流奔腾的效果,沿着天津城内最宽阔的大街,向前方聚集在巡抚衙门外的密集人群猛冲而去。
冲在队伍最前的,还是吴襄麾下的白发甲丁,人人披着双层的重甲,舞动马枪,直冲而去。
这群重甲骑士过处,就是血肉横飞,惨叫声接地连天。只顾着攻打巡抚衙门的乱民的后背,突然遭到铁骑践踏,几乎当时就已奔溃。
别看只有一百多铁骑,可真要让他们冲起来,正规的明军来上一两千,没有列出阵型也是扛不住的,何况一群冒充流寇的乱民?
刚才还以为能抓到崇祯皇帝献给李自成的乱民,一时间不是奔逃,就是被战马冲撞,被什么兵器扫到、捎着,或是自相践踏,总之就是死伤惨重。在边上看热闹的百姓也不敢再唱什么迎闯王了……这都迎两回了,咋都打不过大明官兵呢?难道大明气数未尽?
还是赶紧找地方躲起来,可别让锦衣卫逮了去!
范大举人大概是太投入了,只顾嗷嗷叫着和朱纯臣比武,根本没注意身后已经大乱。可是一个吴襄部下的白发家丁已经看见他在和朱纯臣比武了,这老头也不管两人“玩的”多高兴,直接就打马上前从范举人身边驰过,同时抽出腰刀,轻轻的在范大举人的脖腔上一划,鲜血顿时飙射而出,溅了朱纯臣一脸。
一颗黑头,也咕噜落地,滚了几下才仰面停住,一双大眼珠子还瞪得老大,一脸的不甘心啊——老子的武功那么高,怎么就让人砍了脑袋呢?谁那么缺德,背后下刀子啊!
朱纯臣看着自己的好对手竟这样叫人生生砍了脑袋,心里面也怪不是滋味的,这年头找个对手不容易啊。就在他想命人将这位好汉的头颅收起,连着尸身好生安葬的时候。耳畔忽然有人大喊:“南门,南门大火……会不会是流贼攻上城头了?”
……
呯呯呯……
当排铳齐射声在天津卫北城外的战场上响起时,唐通部下的老兵们就再也阻挡不住前方乌合之众的溃败了。
近距离的排铳齐射和铁骑集团冲锋一样,都是足以让一支正规军陷入危机的,何况是一群乌合?
而且就在排铳开火的同时,吴三辅已经驱动他麾下的骑兵从乱纷纷的流寇阵型两翼发起冲击了。
排铳和铁骑一块儿来了,唐通自家的老兵都不一定扛得住,何况那群炮灰?
在后方督战的唐老四也没敢再坚持,只是猛一挥手:“撤!撤回壁垒中去!”
接着他就带着千把个部下,风卷残云一般向唐通所在的壁垒跑去。见到了脸色铁青的唐通,也不请罪,只是大声嚷嚷:“总镇,不成了,官兵凶猛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左脸颊上就是一阵生疼——结结实实挨了一个大耳刮子!
唐通跳着脚大骂:“混蛋,什么官兵凶猛……现在谁是官兵?谁是贼兵?”
“总镇……”唐老四委屈的捂着脸。
唐通怒气未消,骂道:“你个王八蛋,朱贼一冲你就跑,他N的是干什么吃的?没用的东西,还当什么游击?滚!给老子滚远点!”
看见唐通发怒,唐老四也不敢回嘴,连忙躲一边去了。唐通似乎余怒未消,大声下令将唐老四革职,一撸到底。然后又严令部下坚守壁垒,在他看来,天津卫这一战就是大明朝的谢幕之战了。明军打得再好又怎样?天下都是大顺的了!
现在卫河上的浮桥已经烧了,郑家的水师也跑了,天津南城也被陈永福的兵马围攻。
他站起身,伸着脖子看着远处的天津卫南城,只看见冲天的浓烟而起!
看来天津之战的大局已定,大明朝算是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