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画面冲击力实在有点大,梁禧几乎是在瞬间就慌了神,他瞥开目光,不敢看陆鸣川。
“年年,我们聊聊。”陆鸣川沉着开口。
白煦舟下意识挡在梁禧前面:“你要干嘛?我哥刚醒,还很不舒服,依我看你要是没事就自己回去歇着。”一串话说得飞快,生怕要陆鸣川抢了先。
陆鸣川皱眉刚要说什么,就听见梁禧坐在床头开了口:“小白,你先出去帮我问问医生,看大概什么时候能出院。”
这是在支开白煦舟,他怎么不知道。
白煦舟转头看向梁禧,目光中带着点恳求:“哥……”
“我知道。”梁禧扶住自己的额头,或许是脑袋受伤没恢复,梁禧在那一瞬间真的觉得好累,他拍了拍白煦舟探过来的头,“我只是要和他谈一谈违约金的事,你放心。”
在白煦舟一步三回头离开之后,病房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梁禧蜷起腿坐在床头,脸色苍白。
陆鸣川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双腿交叠,毫不在意自己赤裸的上身,要不是他身上还绑着绷带,任凭谁也难将他与病患联系起来。
两个人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视线在空中交汇,像是都在等对方先服软。
最终还是梁禧撑不住,他叹了口气,指着病房旁边的柜子:“那里面应该还有备用的衣服,你先披上吧。”
陆鸣川“嗯”了一声起身,神色自然走到衣柜前面,用右手从里面拽出一件病号服,试图披在身上,却由于左手的伤怎么都没有办法让衣服落在身上。然而,他的动作仍旧不紧不慢,一遍又一遍尝试,像是故意在给房间里的另外一个人发难。
梁禧是真的快要哭出来,他伸出手:“算了……你过来,我帮你。”
陆鸣川一言不发,走到他跟前,顺从地背对梁禧半蹲。
漂亮的蝴蝶骨大喇喇暴露在梁禧面前,上面的绷带如此刺眼,左肩头处,白色的绷带下方似乎有血洇出,让人看了就觉得发怵。
梁禧知道陆鸣川这是在故意折磨他,用这种方式不断提醒着他这伤口的由来。他颤抖着手接过病号服,单薄的布料,被他摆弄好几下才顺利落在陆鸣川的身上。
在此期间,陆鸣川一直保持着沉默,仿佛一开始说要和梁禧谈话的不是他一样。
“对不起……”
直到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陆鸣川才终于没忍住回头,一回头就对上梁禧蓄着泪的双眼。
他用没受伤的右手从旁边的床头抽了纸巾,按在梁禧的眼眶下面:“你现在最好不要有大的情绪波动,不然一会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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