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宝儿把书还给大山,“我想到了要做什么。”
大山摸着下巴,饶有兴趣地问:“美人鱼?”
莫宝儿摇头,“我可不赞同她的爱情观。要我,就直接捅死王子得了。活得那么憋屈干吗?”
大山咋舌,又问:“灰姑娘?”
莫宝儿继续摇头,“师傅,我不喜欢这些小女生看的童话。我想给王尔德做一款香水。”
“王尔德?”大山没想到她会有这个想法,有些吃惊。
莫宝儿点点头,“我就是觉得,经过这八年,我更懂他了。”
大山捂着嘴巴,做出一副惊恐万分的模样:“宝儿,你不会被男人甩了后,开始喜欢女人吧。”
莫宝儿无语凝噎。
为什么她的身边尽是一堆活宝?
“对,我现在就喜欢女人,而且还是师母那种的。师傅,您可得把师母看牢点。小心被我这小白脸勾走了。”莫宝儿打趣道。
大山竖起食指,摇了摇,一本正经道:“你师母只喜欢成熟的。经过岁月的沉淀,我身上的那成熟男人所特有的味——”
“什么味?糖果味吗?”莫宝儿看着他,笑。
大山大惊失色,伸手去摸大衣内袋里的巧克力。
这徒弟,鼻子怎么就那么灵?
“师傅,您这背着师母藏着掖着有意思吗?都得了糖尿病,就少吃点糖吧。”莫宝儿向大山伸出了手。
大山拒不交出:“糖果是我的命。”
“信不信我告诉师母?”
顾诚进来,就见这对师徒在对峙。
他知道原委后,拿走了大山私藏的巧克力,好说歹说教育了一番后,两师徒继续聊起之前的话题。
顾诚在国外攻读a时,选修了英国文学,对这位19世纪英国最伟大的作家和艺术家也是极为熟悉。
王尔德出生于爱尔兰都柏林,以其剧作、诗歌、童话和小说闻名。他是唯美主义代表人物,19 世纪 80 年代美□□动的主力和 90 年代颓废派运动的先驱。
到了下班时间。
大山朝着他的外甥眨了眨眼。
顾诚对他的爱徒存有什么心思,旁人或许看不出,他这个当姨丈的还是看的明明白白。
顾诚心领神会,提出载莫宝儿一程。
华灯初上,夜幕尚未完全降临,此时正是这个城市最美的一刻,万家灯火始亮起。
莫宝儿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的景色。
“我经历过极致的繁荣,也经历过极致的落魄。就像王尔德一样。”莫宝儿开口幽幽道,“以前我不大懂他,现在我好像懂了。”
这个世界的残酷、人走茶凉的悲伤,不仅在莫宝儿身上,也淋漓尽致地体现在王尔德身上。
王尔德因为同性恋恋情被当时仍然处于保守社会的英格兰以鸡|奸罪投入了监狱。
王尔德因为戏剧、诗歌、小说获得巨大成功,备受伦敦人追捧。那些场景似乎还没有真的过去,而那些上流社会曾经的酒肉朋友就无情地摆出了白眼,不再联络。这让王尔德的玻璃心碎了。
莫宝儿想起了老莫过世后,她曾经的那些朋友一夜之间人间蒸发。
莫氏易主后,她的亲人更是毫不念旧情地把她赶了出去。
这些年,她受尽了戏耍、嗤笑、嘲讽。
受尽了世人的白眼。
灯影从她的眼底连续划过,忽明忽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落寞。
这种神情无论如何都不该出现在她的身上。
顾诚的心像是被针刺了下,隐隐作痛。
“宝儿,我要是早点遇到你就好了。”他真心实意道。
不想,莫宝儿朝他扮了个鬼脸,嘻嘻哈哈笑开了,“再早一天,我就是这副傻样子。大家都叫我傻宝,每天尽做一堆傻事。你肯定会烦死我的。”
“不会的,我觉得傻宝很可爱。”顾诚的语气听起来竟有一丝的遗憾。
莫宝儿无言以对,呵呵地干笑两声。
这世上觉得傻宝很可爱的人估计只有老莫了。
“宝儿,王尔德写了很多童话。快乐的王子、自私的巨人。”等红灯期间,顾诚问,“你选中哪本?”
“夜莺与玫瑰。”
顾诚笑了,“有意思。”
故事有意思。
莫宝儿别出心裁不走寻常路,也很有意思。
故事说从前有一个喜欢读书的少年,他爱上了一个美丽动人的少女,可是少女却没有答应他一同出席舞会、做他舞伴的要求,反而对王子的邀约更感兴趣。
少女为了让少年死心,就开出一个条件,只要少年可以达成,就答应跟他跳舞。这个条件很简单:少年要送她一朵娇艳的红玫瑰。可是那刚好是没有红玫瑰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