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慕暖率先忍不住。
她转头盯着慕斯年,心中有很多的情绪闪过,最终,化成了一抹苦笑。
“这一年多,你总是频繁来平城,我起先不明白,最多只是以为平城这边有合作需要你亲自过来,后来慢慢觉得不对劲,到今天,我终于明白了。”
自从当初被允许回国,自从慕时欢不是慕家人这时被她“公开”,这么久的时间过去,如今慕暖早已变了一个人。
再去从前半分模样。
苦笑意味渐浓,她问:“哥,你就这么爱慕时欢?”
慕斯年和她对视。
不执一词,但意思已是明显。
慕暖不死心:“为什么?她哪里值得你喜欢?”
这话,有不甘有嫉妒,也有些微颤。
她是真的不明白。
慕时欢究竟有什么好,因为那张脸吗?
厉憬衍那么爱她,哥也是。
那股嫉妒的情绪似乎想要冲出来,慕暖闭眼,深吸了口气,最后仍直直地看着他。
慕斯年没有躲避。
“没有为什么,她是我想得到的女人。”他说。
听着云淡风轻,实则字字强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慕暖本来还有很多话想说,但这一刻,她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车内安静。
良久,她垂下眸,低声说:“哥,放弃吧,慕时欢爱的人只会是厉憬衍。当初是,现在大约也是,爱一个人哪那么容易改变?”
“是么?”慕斯年只是漫不经心地反问了句。
浑不在意的模样。
慕暖明白,他压根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就如同他说的,他要得到慕时欢。
这一刻,慕暖不知道自己是该嫉妒慕时欢还是怎么样。
她的心情很复杂,比今天偷偷跟来,得知慕斯年这一年的目的还要复杂。
“我曾经很爱厉憬衍,”她忽然主动提及,“就是现在,可能还放不下,我是真的喜欢他,可他不爱我,眼中从没有我。”
“哥,你何尝不是我,慕时欢何尝不是厉憬衍?没结果的事,只会让你难过。”
她重新看向他:“你是我哥,这世上我唯一剩下的亲人,我经历了那么多,我有前车之鉴,我不想有一天看到你和我一样失望痛苦。”
“哥,放弃吧,慕时欢的眼里不会有你,她只爱厉憬衍。”
“时间分开的只是他们的距离,再久,他们也只会深爱彼此。”
一句句,低低地落在了慕斯年耳中。
……
庭院。
时庭周临时接个电话,便让江闻送慕时欢进去。
“我和庭周还要见个朋友,就不进去了,早些休息,明天再来见时奶奶。”江闻将她送到门口,温和地说。
慕时欢点点头:“好。”
她进屋。
江闻看着那扇门关上,这才转身离开。
时庭周接完电话,顺势勾住他的肩膀,低笑:“闻哥在想什么?”
任谁都听得出其中的意味深长。
江闻拨开他的手:“走吧,别让人等急了。”
时庭周单手叉腰在原地笑了会儿,慢悠悠走过去,说:“我妹妹不错。”
江闻终于看向他。
时庭周挑挑眉,故意说:“慕斯年今天又来了,应该在我们回来前。啧,他倒是不死心,不过再怎么不死心,也绝不可能当我妹夫。”
“这人,不好对付。”
他重新勾住了江闻的肩膀,笑得吊儿郎当:“要我说啊,还是闻哥和我妹妹配,你要是当我妹夫,我肯定赞成。”
“老实说,对我妹妹就真没点想法?”
他摆明了要听他说什么,否则就不上车。
江闻和他对视两秒,终是开口:“她是我的病人。”
虽然他之前是在医院就职是心理医生,后来自己开心理咨询室成为心理咨询师,但关于职业操守是一样的——
无论是心理医生还是心理咨询师,在治疗期间都不能和自己的病人有恋爱之类的关系。
“但现在她已经不是你的病人。”时庭周直接挑明。
时欢结束心理治疗已经有一段时间。
“上车了。”江闻没有回答。
时庭周幽幽地笑:“还有个消息,要不要听?”
虽是问,但他其实并不准备等江闻回答,于是他直接说:“我得到消息,时欢的前夫,也来平城了。”
……
慕时欢进入屋内时,一直等她的杨婶说外婆已经睡了,两人说了几句,杨婶也回了房,慕时欢则轻手轻脚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有些累,但她还是打起精神洗了个澡,而后上床休息。
戴上眼罩,她平躺着入眠。
睡前她点了安神的香薰,加之今天一天的忙碌,没一会儿她便陷入了睡梦中。
以为能一觉睡到天亮,不曾想半夜,慕时欢突然毫无征兆地从梦中惊醒。
不,确切地说,是因为一个梦而惊醒。
她坐了起来,恍惚了很久,不知想到了什么,慢吞吞下床走向了窗户那。
打开窗帘——
竟然下雪了,鹅毛般的大雪不知漂浮了多久,此刻入眼所及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慕时欢怔了怔,像是不受控制般推开了阳台的门,走了出去。
而后,她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