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黎烟问。
慕时欢拿出了那把钥匙。
“这是……”
指尖在钥匙上划过,慕时欢低声说:“这是我爸爸留下的一把钥匙,今天在他的遗物里找到的,我有很强烈的感觉,是他留给我的。”
黎烟目光看过去,很特别的一把钥匙。
慕时欢继续:“打电话给你之前,我想了很久,怀疑是银行保险柜的钥匙,慕家不曾听说过有需要开锁的箱子。”
黎烟明白她的意思。
慕景州当年去世,他的遗物肯定是有所整理的,如果真的留下了什么箱子需要开锁,早就被发现了。
“需要我做什么?”她迅速反应了过来。
慕时欢没有隐瞒:“目前我不知道是哪家银行,我想慕老爷子和明叔应该也不知道,而我不能大张旗鼓明目张胆地去查。”
黎烟有些不解:“为什么?”
从恢复一些记忆时,慕时欢就打算过不想告诉黎烟那些事,并不是不信任,而是不想让她也卷入其中。
可如今她发现,就算她不告诉黎烟,千方百计不让她卷进来,幕后人怕是也不会轻易放过。
毕竟黎烟对她而言是最重要的人。
心跳忽而有些快,砰砰砰的,像是要冲出胸膛,慕时欢有些紧张,哪怕不愿面对不愿相信厉憬衍所讲的那个故事。
但……
她咬了下唇,轻舒口气,最终,她还是开了口:“烟烟……”
“我在。”
“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
黎烟眼眸眨了眨,望着时欢,她忽然有种强烈感觉,时欢所要讲的故事很重要。
“你说。”
手指悄然紧握,慕时欢看着她,到底还是把厉憬衍所说的那个故事简单但她不失条理地说了出来。
这也是她知道后第一次提及。
当她一句句地说明,恍惚间,她竟然觉得压在心上的那份沉闷有了减少的趋势。
期间服务员敲门进来上菜慕时欢有所停顿。
之后,她努力平静地说着。
故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她还是花了好久的时间才讲完,中途还有些压抑难受地停顿了几次。
她意图伪装得无所谓。
然而黎烟却将她一眼看穿,她再了解不过她,知道她表面看起来云淡风轻,实在很难受。
她没有打断她,只是握住了时欢的手给她安慰。
终于,故事讲完。
黎烟也由最初的震惊到如今满满的心疼。
慕时欢别过了脸,声音很低:“这就是离婚前晚他所告诉我的真相,初初听到的时候,我在想,他怎么能那么混蛋,还要骗我。”
胸口沉闷,她顿了顿。
“可这些天……”她说不下去了,也是无法说出口。
黎烟替她说完:“冷静下来后你发现其实他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而你也不由自主地按照他的故事来分析了整件事,发现不少事情在那个故事下才说得通,对吗?”
慕时欢没有回答,但她的沉默已表明她的态度。
黎烟替她倒了茶,递给她。
“想听听我的想法吗?在这件事上,我是局外人,你和厉憬衍是局中人。”
慕时欢接过茶杯,动作微不可查地顿了顿。
黎烟捕捉到了,知道她是同意的意思。
“事已至此,厉憬衍断没有再骗你的必要,”她平静地分析,“他那样的人,深知再骗你,只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是么?”慕时欢反问,语气似有嘲讽和排斥。
黎烟注意着她的表情:“我没有为他说情的意思,只是在这件事上,我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的确能看得更多一些,明白我的意思吗?”
慕时欢明白。
只是,她隐约不想承认。
黎烟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她换了话题,提及唐遇时变得坦然:“今天唐遇说,你消失一年,厉憬衍过的什么样的日子我应该也能猜到,我的确猜得到。”
她自顾自往下:“这一年,厉憬衍对我还算照顾,高一高二一直派在我身边保护我,只因我不想和唐遇有牵扯,只因我是你最重要的闺蜜,所以他护着我,直到你回来。”
“这一年,他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异样,但他的生活里除了工作再无其他,听说每天早出晚归,工作到极晚,杜绍他们根本没办法拉他出来玩儿。”
慕时欢听得难受,下意识想要阻止:“烟烟……”
“我不是要你原谅他,我也不会劝你这么做,你们之间的问题谁也没办法插手,你的心结我们局外人无法解开。”黎烟淡淡地笑了笑。
慕时欢噤声。
“何况,”想到接下来要说的那个字眼,黎烟心中是不忍的,“还有个孩子,他的心里……我想,应该不比你好受。”
提到孩子,她分明察觉到了时欢的手在抖。
“时欢。”她担心。
“我没事。”慕时欢强忍着那份汹涌难受摇了摇头。
黎烟很贴心地没有再提,而是回到了最初。
“怀疑可能被跟踪,也有可能电话也被监听?”
“嗯,”慕时欢按了按眉心,“烟烟,你会觉得我草木皆兵吗?”
黎烟眼底有几分凝重:“不会,换做是我身处你这个境地,怀疑的只会比你更多,何况很显然,在暗的幕后人很了解你们,小心使得万年船。”
她顿了顿,视线扫过钥匙:“钥匙……我来想办法。”
说完这话,她脑中却是第一时间冒出了唐遇的脸。
她愣住。
好在她及时回神,又补充:“以后我会注意,打电话不会透露什么。”
慕时欢动了动唇。
意识到她想说什么,她直接说:“我们之间不许说谢谢。”
慕时欢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