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欢醒来时入目是一片白。
脑袋空白了好几秒,她渐渐回神,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侵入鼻端,她才意识到这应该是医院。
医院……
所以她得救了?
“时欢你醒了?”熟悉的声音赫然响起。
时欢转头。
花少那张脸出现在视线中,脸上是掩不住的担忧。
挣扎着,她想要起来。
“我扶你!”花少眼疾手快扶住她,小心翼翼地扶她起来,又给她背后放了两个枕头枕着,“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时欢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好半晌,她才说:“渴。”
花少一个激灵:“等着!”
他转身快步走到饮水机那倒了杯温开水递给她。
时欢接过,渴的厉害,大口大口喝了不少。
“谢谢。”喝完,她沙哑着嗓子道谢。
花少把杯子放到一旁,仔仔细细地观察她,确定她真的没事了,才彻底松了口气:“时欢你是不知道,快吓死我了,对不起啊,想带你滑雪的,没想到会遇到雪崩。”
他很懊恼。
时欢看着他,有些恍惚。
雪崩……
是啊,雪崩,可她记得,在她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好像有人出现救了她。
是花少么?
视线不其然地在病房内扫视一圈,没有其他人,只有花少。
那么,是他了。
“谢谢。”睫毛微颤,她低声说。
她的声音太低,花少一时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时欢动了动唇,忽而勉力笑了笑:“我说,谢谢你救了我,没交错你这个朋友,你的确很讲义气。”
花少愣了愣。
下一秒,他突然凑近。
“时欢。”
时欢没应声,只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花少却是啧了声:“你以为救你的人是我?”
时欢怔住。
继而,呼吸也跟着窒了窒。
不是他?
难道……
花少摆摆手:“不是我。”
时欢眼睛一眨不眨。
“我倒是想英雄救美呢,”花少作势叹息,“可惜啊,没他快。”
他……
还是她?
一瞬间,时欢竟觉得呼吸急促起来,心跳更是狂乱的不行。
她很想问。
可……
花少看着她,偏偏不如她所愿,依然慢悠悠地说着:“雪崩前我有个重要电话接,就去了里面,等我我知道雪崩出来,原本在外面和我说话的那人早就不见了。”
他再顿了顿。
“就看到啊,他逆流而上,冲着最危险的地方跑去,不顾一切。”
话说完,他盯着时欢。
时欢手指悄然紧握,无意识的,她咽了咽喉。
良久,她才问:“救我的……”
可话到嘴边,剩下的却又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后还是花少替她说完:“就是你想的那个人,陆邺啊,除了他还能有谁?是他救了你,不是我。”
像是想到什么,他开玩笑地说:“不过早知你以为是我,我就承认了,英雄救美,说不定你还能因此以身相许呢。”
时欢咬紧了唇,没有作声。
花少感慨似的啧了声:“你该知道雪崩时有多危险,一般来说不是专业的救援人员前往那么危险的地带肯定会出事,但陆邺呢,不管不顾,只想救你。”
下意识想拍一拍她的肩膀,意识到她刚醒来身体的虚弱,他忍住了。
“我觉得,”他盯着她的眸,一字一顿地说,“那男人爱你。”
是爱,而不是喜欢。
时欢呼吸猛地一滞。
“不可能!”她脱口而出,十分肯定地否认这个答案。
花少挑眉:“为什么不可能?”
时欢抿紧了唇,别过脸。
花少就跟她作对似的,她的脸转到哪边,他就跟到哪边,执着地想要答案:“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不可能?如果不是深爱,他会不顾危险救你?”
每个字都清晰地钻入了时欢耳中。
她的心跳很快。
但她仍是不信。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她闭了闭眼,到底还是加了句,“他有喜欢的人,那个人不是我,他亲口拒绝了我。”
直到话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说这话时心有多酸。
这也是她第一次向别人吐露心声。
花少笑了。
“时欢,”他看似不正经,“我是男人,陆邺也是男人,一般来说,男人是最了解男人的,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拒绝你,但他看你的眼神,他奋不顾身救你,都足够证明他爱你。”
“他……”
“听我说完。”
花少打断她,摸了摸鼻子,似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我也想救你的,但我的手下拦着,说救援人员马上到,让我等等,很危险,而我也迟疑了。但陆邺没有,你敢说,他不知道危险?”
他像是要逼她承认一样。
可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