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她讨厌极了别人叫她欢姐。
什么姐?
她也才不过十……
意识到自己想了不该想的事,时欢猛地回神,对着温柔微微颔首,而后她什么也没说径直上楼。
“欢姐!”温柔急急叫她。
时欢被迫停下,嗓音淡淡听不出情绪:“还有事吗?”
温柔愣愣的,好几秒才问:“欢姐,我……我要做饭,你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我……”
“谢谢不用,”时欢想也没想地打断了她,“我习惯自己动手,不用照顾我。”
说完她也没看两人,收回视线上楼。
温柔再次愣住。
她转身,傻傻地开口:“邺哥……”
陆邺眸底情绪退去:“你如果饿了,自己做自己的份就好。”
温柔却再次红了眼眶,甚至刹那间哭得更急了:“可是秦二哥……”
眼看着眼泪就要再次决堤。
“随你,我不忌口。”最终,他妥协。
他要出门。
“邺哥!”温柔再次叫住他。
陆邺额角微跳:“还有什么事?”
温柔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说:“邺哥,我会准备你和欢姐的晚饭的,你……不要赶我走,我怕……”
怕什么,她没有说明。
陆邺亦没有说话。
他离开了别墅,去了附近街道便利店买了包烟,捻出一根,他点燃,一口口慢慢地抽着。
烟雾徐徐将他的脸笼罩得模糊,谁也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
……
他离开后不久,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的时欢也出门了。
她没有碰到温柔,因为温柔在厨房里忙碌,她只听到厨房那传来些许声音。
而陆邺……
她下意识往他的房间方向看了眼。
房门紧闭。
他是在里面吗?
还是……在厨房和温柔在一起?
秦二哥送的人,没人敢拒绝,他到底还是收下了,也没有挑其他人,就选了她“选”的那个。
是她猜对了么?
明明知道不该,可不该有的想法还是一遍遍地在脑海里回荡。
太清晰。
挥之不去。
她甚至还在想,晚上……晚上温柔会睡哪?
和他一个房间吗?
脑子越来越乱,时欢知道自己不该再想下去了,她果断抬脚离开。
出了别墅,她往右走,走得很极快。
也就没有注意到从左边归来的陆邺,更没察觉到陆邺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很久,而这些,换做平时她本该第一时间敏锐察觉。
……
当晚,时欢在外面晃荡了很久才回别墅。
回来时只有客厅留着一盏暖晕的灯,那个男人的房门依然紧闭,没有灯光泄出,看来是睡了。
睡……
时欢觉得好不容易压下的沉闷情绪又涌了出来,充斥着她的胸膛,让她难受至极。
甚至,是无法呼吸。
她快步上楼,又怕被发现,她还放轻了脚步声。
关上门,她背靠着门板,闭着眼,久久没动。
一室黑暗。
可即便如此,那种难受的感觉还是无法遁形。
无意识的,时欢手指紧攥。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蹲下坐在了冰凉的地上,双腿曲起,下巴搁在膝盖上,双手抱着自己。
直至这时黑暗将她笼罩,只有她一人时,时欢才敢承认,今天的事,她太在意了。
其实她远比自己以为的喜欢陆邺。
偏偏,陆邺不喜欢也不会喜欢她,他宁愿选择一个陌生女人,大约他喜欢的就是温柔那样的女孩子吧,又或许他的前未婚妻就是如此。
总之,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喜欢自己的。
根本不可能。
越想,时欢就越难过,抑制不住的那种。
她只能安慰自己,还好,还好此刻自己是一个人,还好除了自己没人知道她喜欢陆邺,还好……她够清醒知道不能再这么错下去。
她可以的。
一个男人而已啊。
以后……以后她会喜欢上别人的,会有更好的人在等着她。
她的人生还那么长,她还有那么多事要做,还有……
时欢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慢慢的,她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在放下了。
吸了吸鼻子,她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直没有动,直到后来不知何时渐渐睡着。
昏昏沉沉间,她似乎听到了熟悉的音律隐约传来。
……
翌日。
时欢醒来时双腿发麻,缓了好久她才好受些,去浴室洗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对着镜中的自己说了声加油,她慢吞吞下楼。
她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