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东西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凌厉地朝自己扔来!
时欢反应迅速猛地侧身!
“啪——”
东西掉落在地发出声响。
是阿光送给他的药。
时欢看了眼,小脸微沉,继而冷笑着抬眸看向竹屋里的人,是嘲讽也是试探:“身手不错,不过……这么警觉?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么?”
发现是她,陆邺神色不那么冷冽,眼底眉梢间的隐约戾色渐渐消散。
“你没有警觉?”他不答反问。
言外之意,做这一行的,没有警觉心等于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另一个意思,亦是在提醒她今天骑马被算计的事。
时欢小脸冰冷。
陆邺瞧着她的样子,将她微小的神色变化看在眼中,忽然再次觉得她有趣极了。
“不服?”勾了勾唇,他似笑非笑。
落在时欢眼中则是再次在嘲笑她。
“服,”她皮笑肉不笑地说违心话,同时一点也不客气地刺他,“我的警觉性是没有你好,毕竟交易那天你的人被我拔掉你一点也不知道,还不是束手就擒。”
陆邺笑了。
时欢张口就想骂回去他笑什么,但又忽然意识到如果问了,那接下来的一幕将无比熟悉。
早已有过多次。
且每次都……
她不说话了,硬生生咽了回去。
但其实她不说,陆邺亦猜得到她想说什么,想逗她,但想到什么,他到底还是没说,只是问:“找我有事?”
此话一出,时欢心中别扭,同时清醒。
“是。”她承认。
“什么事?”
时欢从来都是痛快的人,但这一次,面对这个男人,她竟然第一次生出了奇怪的别扭感觉,或者说,是扭捏。
这么久,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就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个女的一样。
但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指甲微微掐进掌心里,她沉下脸,压住奇怪的情绪和平时无异地说:“谢了,今天的事。”
陆邺挑了挑眉:“谢我?”
那表情太惹人讨厌。
时欢本来已经克制住了,但在和他视线对上的刹那,她竟然还是没忍住,轻而易举地被他掀起了一些怒火。
确切地说,是羞恼。
“我向来恩怨分明!”无意识地瞪了他一眼,她冷笑,“一码归一码,你救了我是真,因我受伤不假,我没那么不懂事。”
“但,”话锋一转,她又近乎从喉骨深处挤出一句,“之前的事我们没完!”
“什么事?”陆邺漫不经心地反问,敏锐捕捉到她眸底的变化,他一副才想起来的懒洋洋模样,“我说你小的事,还是碰到了你那的事?”
说话间,他的视线淡淡将她扫过。
“流氓!”再也忍不住,一个冲动,时欢恼羞成怒脱口而出。
“这就流氓了?”
“……”
冲动后,时欢立即又冷静了下来。
她一瞬不瞬地和他对视,虽然面上已恢复,但心中仍是气愤难当。
“你未婚妻知道吗?”虽然知道这可能是他的伤心处,但她还是不管不顾地往他伤口上戳着刀,“面上对她情深意切,实际上对其他女人……”
到底是年纪太小,有些话她还是没办法毫无顾忌地说出来,也说不出口。
最后时欢只是冷睨了他一眼,而后面无表情转身就要走。
“等等。”陆邺叫住她。
时欢懒得理。
陆邺眼眸微眯,声音平淡:“秦二哥为什么一定要你学会骑马?如果今天你受伤,取代你的会是看你不顺眼的那人?”
时欢脚步一顿。
她瞬间就听明白了他的未尽之意——
他在提醒她。
恐怕生意很重要,所以梅会不顾一切地做手脚,毕竟这种事还是第一次。
可能还会再针对她。
突然铤而走险,很大可能是她知道了一些生意上的消息,以及她等不及了想要尽快取代她,或者,就是二选一。
时欢红唇微抿。
隐约知道他是好意,但她此刻不想承认。
“不劳你费心,与你无关。”冷漠地扔下这句,她抬脚就走。
她来得突然静悄悄,消失得没什么痕迹。
没一会儿,再无她的声音,只有空气中残留一抹极淡的味道证明她来过。
陆邺没什么多余表情地起身将擦伤药捡了起来,而后给自己上药。
上药的过程中,他则在思考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什么样的生意需要时欢学会骑马。
他敢肯定时欢和他一样并不知道。
至于那个叫梅的……
陆邺眯了眯眸,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有了想法,继续擦药,然而擦着擦着,他唇角微的勾了勾。
未婚妻……
啧。
他哪有什么未婚妻。
小女孩就是小女孩。
……
接下来的两天,丛林这边依然和之前一样,安安静静什么事也没有,除了陆邺继续教时欢骑马,以及那个姓梅的安分安静到近乎透明外,其他毫无变化。
陆邺也和之前一样,除了教时欢骑马,其他时间都是独自呆着,或是教那些小孩子吹竹叶。
这里就像是世外桃源。
但他很清楚,只是像而已,暴风雨终有来临的一天,而他也无比清楚,那单所谓的声音应该也不远了。
事实上,的确如此。
第五天,他和时欢同时收到命令跟秦二哥出趟门,且只有他和时欢,这就好像是在对外释放信号——
他和时欢是一样深得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