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役这次却是不肯再收了,看向孟金窈:“孟小姐别让兄弟们难做。”
这个叫何二的,前脚被送到京兆尹,后脚就去刑部状告她,她要不去,怎么知道谁在背后窜托这个跳梁小丑,上蹿下跳的恶心她呢!
孟金窈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我跟你们走。”
“姐……”
“小姐……”
管家和孟金昭齐齐阻拦,孟金窈摆摆手,拍了拍孟金昭的脑袋:“放心,没事。”
孟金昭死活不松手,眼睛通红看着那群衙役:“不关我姐姐的事情,是……”
“阿昭!”孟金窈怒喝一声,孟金昭缩了一下脖子,惧怕交加看着她。
孟金窈俯下身子,摸了摸孟金昭的脸:“去找爹爹。”
衙役们把孟金窈带走,孟金昭用袖子飞快擦了一下眼泪,迅速翻身上马去找孟乾。
***
萧骋怀出了郑侍郎府,当即就到万艳窟前面巷子口找那个算命的瞎子。
但却没找到人。
听旁边摆摊的小贩说,那瞎子已经很久没来了。
萧骋怀不死心,又在这附近找,路过一家酒肆时,听到有人在低声下气劝:“二公子,您不能再喝了……”
桌子被拍的震天响,烦躁的男声响起:“怎么着?怕我付不起你银子吗?”
是萧骋舟的声音。
萧骋怀转身又快步折回去,一楼大堂的窗边,萧骋舟正揪着一个中年男人的衣领,让他上酒。
如果没有上次在萧府门口看到的那一幕,萧骋怀可能转身就走了。
但如今看到萧骋舟这副颓废的模样,他却迈不动脚了。
开门做生意,岂有轰客人走的道理。实在是从三天起,萧骋舟这尊大佛就在他们店里喝酒,喝醉了倒头就睡,睡醒了继续喝。
萧将军去了,侯府就剩他这一根独苗了,掌柜怕他在自己店里喝出个好歹来,这才上前来劝说。
可萧骋舟这样,哪里是他能劝动的,掌柜只好赔笑:“萧公子,您松手,我这就给您上酒。”
萧骋舟松开掌柜,没骨头似的趴在桌子上。
萧骋舟是三天才被萧庭文从祠堂里放出来的。
出来后,因为萧骋怀的死又跟萧庭文大吵了一架,一怒之下跑到酒肆来借酒浇愁。
他不明白,萧骋怀的死明明疑点重重,为什么萧庭文不肯进宫奏请陛下让三司介入?为什么接受刑部这么潦草的结案?
他大哥是护国的忠臣,不该蒙冤死的。
有脚步声在自己身边停下来,萧骋舟下意识伸手去摸酒壶,本该放酒壶的地方,此刻却空空如也。
他不满抬头,就看到面前逆光站了一个人,那人站姿颇像萧骋怀。
“大哥……”
萧骋舟下意识叫出声,旋即像是被惊到了一般,哂笑着垂下头。
他大哥早就死了。
“哪儿来的瘪三,少挡小爷的光,滚!”
萧骋怀听到这声久违的大哥时,心下微悸,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刚好小二端了酒过来,萧骋舟单手拎起酒壶把手,壶嘴一转,已有涓涓水声落在白瓷杯里。
声似碎玉,他垂了眼睫,蓦地发起呆来。
若是大哥还在,看到此刻自己这个样子,照大哥的性子,该是一声断喝:“放下!”
事实上萧骋怀眉头一跳,确实喊了出声。
萧骋舟手一顿,一颗心像是落在落在刀尖上,他放下酒壶,眯起眼睛仔细看着对方,稀薄的光里,有细小的灰尘在浮动。
他看得仔细了,这人长眉细眼,一副纨绔酸书生的样子,怎么会是他大哥……
萧骋舟暗骂自己一声,心里羞怒,气全撒在他身上:“怎么着?叫一声大哥你真当自己是我大哥?呵,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滚!”
萧骋怀见不得萧骋舟醉生梦死的模样,眼睛一沉,一把抓起酒盅扔过去。
萧骋舟手背一疼,手中顿时失了力道。
白瓷杯跌在地上叮的一声响,萧骋舟心里的怒火一瞬间全被勾了起来,骂了句:“你找死!”
伸手就要来抓萧骋怀。
虽说顾楷林这具身体资质不好,但胜在灵活。
萧骋怀闪躲间,愣是没让萧骋舟近距身。
萧骋舟脸上怒火更盛,正要下狠手时,余光瞥见外面街上围了许多人,有人在议论。
“这谁家的姑娘啊?犯了什么事?”
“听说是孟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