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柔蹙着眉叹口气:“希望关她几日,这京中的流言蜚语能平息下去。”
“官府就应该管管这些长舌妇,成天到晚说人是非,是现在米价太低,他们都吃太饱了吗?”
戚柔觉得好笑:“怎么着?难不成你想为窈儿涨米价不成?”
“也不是不行。”
作为京都最大粮商,孟乾完全有底气说这话。
戚柔瞧孟乾吹胡子瞪眼被气的不轻的模样,嗔怒瞪了自家相公一眼。
“行了,嘴长在人家身上,你还能给人堵上不成?估摸着时辰昭儿也该快到了,我出城去接他。他们姐弟关系好,要是让他听到那些话,又该惹事了。”
提到小儿子,孟乾的气才消了一半。
“你歇着,我去接他。”
戚柔叹了一口气:“让你去,我怕我得去京兆尹接你们父子俩。”
孟乾:……
***
一月前,富商孟家高攀上将军府,这门亲事惹了多少人艳羡,那萧骋怀死后,就有多少人笑话孟家。
一个月过去了,这些闲言碎语好不容易淡了下去,孟金窈在回来的路上又被山匪掳了。
消息传回京都,又成了饭后谈资。
“我婆娘的表舅是京兆尹的,听他说,他们冲进去时,孟家那小姐衣冠不整的,山贼就倒在她身边,衣不蔽体,七窍流血而死。啧啧啧,那场景他现在想起来还后背发凉呢!”
旁边一个拎着菜篮子的大娘也加入讨论:“颧骨高的人克夫,孟家那小姐颧骨就很高。”
“所以萧将军跟山贼都是被她克死的?”
“这还用说吗?”说书先生捋了捋胡子,一副看破一切的架势,“萧将军跟山贼哪个手上没沾过人命,这种人都被她克死了,你们说说她……”
后半句话还没说话,一支箭贴着他的头皮擦过,稳稳射进他身后插糖葫芦的垛子里。
卖糖葫芦的小贩被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惊恐看着剪射来的方向。
一个身穿蓝色劲装,手持长弓的少年打马靠近,坐在马背上睥睨着众人,缓缓从箭筒上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
众人想跑,却听那少年懒散道:“谁要跑,被误伤了可怪不得我。”
众人只好哆嗦立在原地,看着少年将箭头对准刚说孟金窈颧骨高的那个人。
“你见过孟家小姐?”
“不曾……不曾见过。”
那人抖若筛糠,孟家小姐一直养在深闺中,他们这种寻常百姓自然见不着,“我……我是听说的。”
那少年又将箭头移到说自己婆娘表舅在京兆尹的那个。
“那不是我表舅说的,是我……是我自己编的。”
说书先生还没等少年将箭移过来,膝头一软差点跪了下去:“是小老头信口雌黄,公子饶命啊!”
少年目光一凌,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意味:“不曾见过,自己编的,信口雌黄,你们一时口快舒服了,可曾想过被你们抹黑的孟小姐?”
刚才说话的那几个人全部闭了嘴。
萧骋舟本无意伤人,只是听不惯他们刻意抹黑孟小姐,想给他们一个教训罢了。
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卖糖葫芦的小贩,将弓斜挎在身上,潇洒的骑马走了。
刚才被堵住的街道又散开了,旁边的马车才得以继续朝前赶。
马车内,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不满的撇撇嘴:“娘,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冲动行事,非大丈夫所为。”妇人收回手,瞥了他一眼。
小少年垂眸看了看妇人攥紧的拳头,人小鬼大问:“娘,其实你刚才也想去打人是不是?”
车里正是戚柔同小儿子孟金昭。
如果不是怕打脸,戚柔刚才确实想冲出去。
但是当着小儿子的面,她自然不会承认。
“没有。”戚柔嘴硬道,掀开帘子佯装去看风景,却不想听到了攀谈声。
“瞧刚才萧二公子维护孟小姐的架势,难不成孟小姐还要嫁进萧家?”
“那可难说,毕竟当年萧孟两家订的是孟小姐嫁入萧府,又没说只能嫁给萧将军?”
孟金昭听到这些话瞬间坐不住了,扯住戚柔的袖子:“姐姐怎么还要嫁进萧家?”
当年萧老侯爷在外征战时,曾得过孟乾救命之恩。
萧老侯爷一直感念此恩,后来听闻孟乾一介商贾被官兵欺压,便替孙辈求娶了孟金窈,希望借姻亲关系能庇佑孟家一二。
按照当初承诺,萧骋怀死了之后,孟金窈是可以嫁给萧骋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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