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节(1 / 2)

明长昱美滋滋地把汤饼放进食盒里,带着她离开厨房。这一回,没回君瑶的房间,而是径直绕开,带她回了自己的卧房。两人的房间本就相隔不远,君瑶也没觉得不妥,入房后,一阵暖意扑面而来,像是久违而熟悉的气息,将她快速拥裹了。这一刻,仿佛失控交错,好像回到了幼时。

他察觉她的异样,握住她的手问:“怎么了?”

君瑶说道:“很久之前,我与兄长也这样吃过汤饼。”或许不是汤饼,但定然是夜深时,兄妹两人饥饿难捱,相约了去厨房做吃的。君子远庖厨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句空话,兄长会做简单的吃食,做得很合她的口味。

他轻叹一声,牵着她的手走到灯台前,点亮了两支蜡烛。她本是诧异他为何不用灯盏,看清那两支蜡烛的形状后,心头的怅然顿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和悸动。

这是两支龙凤红烛,烛火如霞,旖旎似新娘面上的红妆,交缠亲密的龙凤很是缠绵。龙凤红烛,唯有在成亲之时才会用上,君瑶侧首看着明长昱,他面色平静坦然,唇角的笑意舒展从容,仿佛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牵着她坐在桌前,把梅花汤饼放好。君瑶这才看见桌上早就摆满了菜肴,都是新鲜可口的,菜名全是吉祥成双的。她凑过婚礼的热闹,知道坊间成婚要吃什么菜,各地习俗不同,但明长昱准备的这桌菜,算是齐全了。

他拉着她入座,端出一碗粥来:“我吃汤饼,你陪我喝粥。”

什么粥?粥还是热的,煮得黏稠香糯,里头有枣子、花生、桂圆、莲子……这意图简直昭然若揭!她满腹的悸然压抑不住,却不敢慎重地吃下一口。此情此景,再坚定对方的心意,也会惶恐,也会诧异。

难道他真的要与自己共度一生?难道……

见她不动,他一勺子递到她嘴边,那勺子很丰盛,什么都有了,吃在嘴里五味杂陈。

她没有拒绝,他就着她吃过的勺子,也喝了粥。无声里,君瑶既甜蜜,也有些尴尬,她抿唇,轻声问:“侯爷……你这是……”

他指了指两人面前的碗,说道:“先吃完再说吧。”

他胃口很好,那碗不知什么滋味的汤饼很快见了底,君瑶其实也饿了,吃着粥暖了胃,心情也舒畅了很多。

他把空碗收拾到一旁,从袖中拿出一张描红的贴子,示意她好好看看。原来这是聘礼的贴子,贴子上是聘礼礼单。她只模糊的知晓成婚的礼节,模糊的知晓礼单中必备的聘礼,但这份礼单太过慎重隆厚,已超出了寻常的礼制。或许是明家是侯门,他又是皇亲血脉,所以格外隆重些。   他不太在乎礼单的内容,只想让她知道,他所过的话,从来不是随口的空言:“我说过会娶你,所以很早之前就开始准备聘礼。”

她的手有些颤抖:“侯府的财力真是雄厚。”

明长昱失笑,笑得还有些傻:“侯府的财力的确不错,但我本人的也不差。这些聘礼,是我确定自己心意后,慢慢地置办的。侯府里的那些东西,等回京后让我母亲和父亲去办就好。毕竟他们唯一的儿子成婚,要给他们一些表示心意的机会。”

君瑶浮在唇边的笑略微僵了僵,她迟疑道:“可我……我没有家人,你向谁提亲?我也没有自备嫁妆……”

话未说完,就被明长昱堵住了,他有些恼,想要叱责她,可狠话到了嘴边,又不得不尽数吞下去。他看她的眼神里,纠缠了太多的情绪,爱意,浓情,甚至有她难以看清的愧疚和怜惜。   “我娶的是你,以后这些聘礼,都是你的嫁妆。”他郑重且严肃地说道,“不要拒绝,因为这是你该得的。”

他目光有些闪躲,不等她追问,又继续说道:“我已书信回京,让侯府筹备婚礼。成婚之后你想住在侯府,还是单独成府?”

君瑶有些眩晕,她想说的话都让他绕过去了。他此时就如一个行军带兵的将军,在她面前井井有条地安排着将来的生活,利剑所指,都是所向披靡的得意和从容,喜悦得像一个欢快的孩子。他甚至拿了不知何时准备好的八字更贴,告诉她他们的八字十分相合,是天作良缘,世间没有谁比他们更适合彼此!

红烛映照,月色为伴,还有相依的身影作陪,烛光灯影里,有他温存的言语和不渝的柔情。

桌上有酒,在水中温着,繆繆的白烟似雾般飘渺柔软,他的眉眼染了烛火微光,染了沉醉的酒,每一个凝视都很动人。君瑶忍不住斟了两盏酒,他一盏,自己一盏。

她敬他一杯,举酒欲饮,他的手臂却勾过来,绕过她的手腕,将酒杯递到自己的唇边。   这样的仪式简直让君瑶愣住,然而他却很是固执地缠着她的手,除非她把酒喝下去,否则就不放开了。或许是今晚的一切都让她迷离糊涂,或许是驱使于内心最本能的想法,君瑶举酒一饮而尽。   走到今日这一步,她十分清楚,明长昱这个人,她不嫁也得嫁了!

酒烈烈地滑过喉咙,君瑶酣畅淋漓,又饮了半杯酒,带着些许醉意,目光迷离地看着他。他最是喜欢她这双眼睛,柔情万种、刚毅明湛,都化作斑斓流光进了她的眼,他正准备好好欣赏,忽而发觉那双眼眸缓缓靠近,接而那双他正肖想着的唇,就印在了他的唇边。

独有的少女香,比烈酒的滋味更醇,柔软却格外坚定地裹住了他的心。果然酒不醉人人自醉,这样的夜色,不妨再漫长一些。

一吻结束,她靠在他肩窝里,平复了气息,说道:“我要和你一起去探崔家私矿。”

明长昱就知道她如此主动定然是有所图谋的!她的挣扎、孤苦和悲痛,都由九年前的那场前朝肃清案而起,她背负了多年的枷锁,若想彻底放下,就必须亲自去结束。他本不愿让她随着自己去冒险,崔家的私矿与前朝的人瓜葛重重,也是危机重重,然而若执意不让她亲自探查,无异于将她这多年的夙愿与执念斩断,这是多么的残忍与自私?她血亲的仇,她要亲自去报,她血亲蒙受的冤屈,她要亲自昭雪,她血亲的清白,她要亲自公诸于世!

她从来不是躲在他身后享受阳光雨露的弱蝶,而是与他并肩而行的人!

他也深知,唯有经历这一次危机洗礼,她才能彻底破茧,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

他无声而叹,握住她的手贴了帖自己的唇,说道:“好。”

君瑶愕然,她本以为他不会同意,她连软磨硬泡的方法都想好了,谁知他竟这样轻松地答应了。

他放开她,起身入里间拿了一套易容的衣裳面具出来,说道:“我不放心你这样进去,易容成我的侍卫,紧紧地跟着我。”

君瑶所有所触,激荡动容。她看着那套合身的衣裳和易容的面具,就知他或许在此之前,就已经做出了艰难的决定。她眼底水光轻轻一闪,说道:“谢谢你,明长昱。”

明长昱面色一愣,旋即抱住她:“以后可以叫我长昱……”顿了顿,又道:“若真要谢,也可以以身相许。”

君瑶退开些距离,面色有些泛红,和明长昱在一起久了,她也懂了一些套路,比如以进为退。所以轻咳一声,她贴住他的肩窝,说道:“若是侯爷愿意,我可以……”

明长昱脸上也泛起红晕,目光闪动着不好意思看她,轻声道:“你的心意我懂的,洞房……还是等成婚之后吧。”

第236章 探查私矿

明长昱决定亲自去探崔家人那处隐秘的私矿。私矿地处偏僻,地形复杂,不通道路,若是冒然前往,不但打草惊蛇,还会陷入危险的境地。他们一行之中有前朝内应,前往私矿的消息恐怕已经走漏,与崔家勾结的前朝余党,只怕早有防范,也许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着明长昱与君瑶等人飞蛾扑火。

起初来晋县时,明面上带的人就不多,而今明长昱也离开晋县,晋县也许群龙无首,恐生事端。在带人亲自去查探之前,明长昱快马加鞭,动用手中权力,暗中将邻近州郡的郡守佐官调遣过来坐镇,同时集结了府兵,严守晋县关卡,加强巡视,一旦出现有人出现异动,立即抓捕,决不放过!

以前皇帝将明长昱贬谪晋县查茶税之案时,君瑶就曾有所怀疑。现在彻底明白,原来所谓的贬谪,不过是明长昱与皇帝联手演的一出戏。他们布下的这张网,早在很久之前就开始编织,如今已算是万事俱备,只剩将前朝余党逼至末路!

君瑶本想在此之前做些什么,临近时才发现自己用不着做任何准备。明长昱有带兵行军的经验,手底下的人个个是精锐,能做的能想到的比她周全细致,君瑶只需换上易容的装饰,混在明长昱的侍卫之中就好。

出发前,明长昱将一个行囊交到她手中:“这是明家军特有的东西,里头是外出行军必备之物,关键时刻能保命。跟随我多年的人,都习惯带上自己的药物和食物,这一次,我下了一个命令,行进途中,绝对不能吃任何人给的食物和水,也不能让别人碰自己的东西。明白吗?”    君瑶当然懂这其中的利害,她清点熟悉了行囊里的东西,故意问:“你给我的呢?”

明长昱正色道:“若是我要给你食物,也必定让食物先入我的口。”

君瑶一震,立刻将行囊妥善收好:“我知道了,我一定倍加小心!”

明长昱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他心底真是九转回肠,想不让她去,却又不能不让她去。他轻叹一声:“我会把章台安排在你身边,你别离开他的视线。”

君瑶点点头,章台是隋程派遣的人,又不是明长昱的侍卫,君瑶混在他身边不会太引人注意。如今她成了明长昱的软肋,他担心幕后的前朝余党知晓君瑶的身份,知晓她是自己的弱点,担心她会因此遇到危险,让她易容,是很稳妥的方法。

但她依旧疑惑:“李枫呢?以他和我的交情,他也不会不管我的。”

明长昱说道:“李枫虽与你交情甚好,可他毕竟不是我的人。”

君瑶愣了愣,思绪在脑海里转了个弯,顿时明白了:“章台是你的人?”

“不错。”明长昱颔首,“我与你一样,都曾怀疑过刑部有问题。所以章台是我安排在刑部的人,他这些年,除了探查刑部的线索消息外,还暗中为我做了不少事。”

君瑶回忆这与章台等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时有些愕然。她没想到章台是明长昱的人,难怪他平时对她颇为照顾,甚至有意盯着她,原来他是明长昱放在刑部和她身边的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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