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1 / 2)

她面有愧色,捏紧十指,为难地说:“我与苏德顺,好歹也是青梅竹马,我为了少爷负了他,怎么说也是我不对。我去找他,一来是为了让他别再为我耽搁,早日娶亲,二来也是为了道歉。可谁知他听了我的话之后,竟是勃然大怒,出手将我打了一顿,还砸了不少东西。怒火发泄之后,他又扬言要找少爷报夺妻之恨,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李青林沉沉地看着她,沉默地注视重重地压在桃娘身上,一时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匍匐着往前两步:“请大人明鉴,若是不信,大可让苏德顺前来与我对质!”

事到如今,无论如何苏德顺都成了最大的嫌凶,又怎还有不带他上堂审讯的理由?

赵松文突然起身,恳求地向隋程与李青林行礼:“大人,请大人立即捉拿凶手,还我儿一个清白!”

于是隋程立刻让人去将苏德顺带来,县衙这帮人的行动倒是很快,两刻钟过后,苏德顺就被押了过来。他被人反剪着双手,肩膀让人扣住,刚入正堂,就看见了跪在地上的桃娘,不知是一时情急还是如何,居然不顾在公堂之上,先大声吼起来,甚至想挣脱衙役的束缚冲过去。

“桃娘,你怎么在这儿?他们把你怎么了?”

衙役加大了力道,抬腿往他膝窝处一踹,苏德顺便重重跪倒在地,他跪伏着挪到桃娘身旁,上下打量她,发现她身上没有伤,才继续任由衙役压制着。

桃娘低垂着头,缓缓侧身避开他的视线,朝前方磕头,低声道:“请大人明鉴。”

苏德顺还不明所以,惊堂木已经拍下。

“苏德顺,你与桃娘可曾订过亲?”李青林问。

苏德顺没有否认,“是。”

李青林问:“你因她做了赵无非的妾室,所以对赵无非怀恨在心,甚至想要杀他以泄愤?”

苏德顺怔住,脑子依旧没转过弯:“我的确恨他,可我没想杀他。”

李青林不冷不淡,依旧不含任何情绪地说:“你身旁这位女子,亲自击鼓揭发你杀害赵家公子赵无非,你可有话说?”

苏德顺如遭雷击,似没听清他在说什么,整个人当场僵化,面部扭曲着,甚至不知该作何表情。

“不可能……”良久之后,他的嗓子里才挤出声音,他转身冲向桃娘,犹自不可置信地说:“桃娘怎么可能会揭发我?她怎么会揭发我?”

他突然生了巨大的力气,像一头横冲直撞的牛,可惜被人死死按住,只能扭动挣扎,不能前进一分。

李青林与赵无非都是铁石心肠,见到苏德顺这般模样,一个依旧面无神色,一个冷眼如刀。隋程心头发涩,有些心软,便对苏德顺说道:“就是桃娘揭发你,说你得知她成为赵无非妾室之后,心中怀恨,还扬言要杀了赵无非泄恨。”

这话简直如同压死苏德顺的最后一根稻草,苏德顺只是直直地看着桃娘,胸口剧烈起伏着说:“我没有杀人,她一定是被你们逼的,你们屈打成招,她一定是被你们逼迫的!”

隋程正色说:“是她自己击鼓来揭发的,没人逼迫她。”

“她一定是有什么苦衷!”苏德顺心中依旧不甘,“桃娘,你说句话啊桃娘,你到底怎么了?”

桃娘面色如纸,狠狠地闭着眼,紧紧地咬着唇,若能将耳朵堵上,定然也不愿再听了。她梗着脖子转头,哑声说:“阿顺哥,你认了吧,赵公子就是你杀的,除了你还能有谁?即便我不来揭发,那些物证你也赖不掉的。”

苏德顺备受打击,百般不解。

李青林盯了桃娘一眼,说道:“什么物证?”

桃娘迟疑着,朝赵松文看了眼。

赵松文起身,对门外的人一挥手,示意将物证抬进来,说道:“我经受丧子之痛,一心只想查出真相,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我查出了证据!”

几个衙役将物证抬了进来,赫然是苏德顺亲手制作的祭河花灯。

这祭河花灯被郡守府的人带走之时,君瑶就料想到赵家人会在花灯上做文章,没想到他们也能知道花灯里的证据。

赵松文从袖中摸出一枚玉石,说道:“我让人仔细搜查这花灯,竟发现花灯灯体之中,竟卡着一枚玉石。这玉石是小儿鞋上镶嵌的饰物,若说他与小儿的死无关,为何小儿的东西会落到花灯里?而且那花灯绢绸上分明沾着血迹,只不过血迹变干,与殷红色的绢绸颜色相近不易察觉而已。事到如今,难道还要让这个杀人凶手逍遥法外吗?”

苏德顺整个人蒙住,好半晌才说:“栽赃,一定是栽赃……”

“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想否认?”赵松文厉声怒斥。

苏德顺遭此巨变,面对强势压迫之下,彻底失去思索能力,满心的焦愤甚至让他失理又失语。

其实光凭花灯中的血迹以及玉石是不能断定苏德顺就是凶手的。若这盏花灯一直被供奉着还好,偏偏它被赵家人带走,赵家人带走之后,到底有没有在上头做手脚就不可知了。就算花灯没被动过,也不能将此作为铁证。

这几日,君瑶其实一直在思索凶手将赵无非带到襄河之畔的方法,可以说利用花灯相当方便,苏德顺的嫌疑也的确巨大。但就如苏德顺所言,他并非一个人去抬花灯的,门外还有伙计和出云苑的人候着,此事已让人核实过,的确如此。这样一来,就暂且可排除苏德顺的嫌疑,极有可能是另有其人利用了花灯之便,转移了赵无非的尸体。

好在,李青林与君瑶所想不谋而合,他轻缓地开口:“赵大人,你所带的两件物证,可否让人检验一下?”

赵松文理直气壮:“当然可以。”

检验物证一事,君瑶自然当仁不让。她走向那盏花灯,俯身谨慎检查。花灯沉没过,受损的底座也被换过,上方的灯体依旧是原来的,绢帛扎成的莲花似开未开,娇妍之色如雨后桃花。

赵松文提醒她:“那绢帛低端末尾处,是固定在底座之内的,正是固定于底座之中的绢帛上染着血迹!”说罢,他招来两人,将底座拆解开。

底座让人稍稍翻转抬高,君瑶就看见了固定在底座内的绢帛,果然染着斑驳暗褐色痕迹。只是因浸过水,痕迹颜色很淡,且似有暗褐之色转黑。

若真如此,那就是有人在杀害赵无非之后,将尸体藏于这花灯底座之内。

但是这花灯底座结构复杂,表面又涂着桐油防水,且做得扎实紧密,严丝合缝,若非熟悉构造的人,根本不知如何打开,更不论在藏尸之后将底座原原本本的合上,连去抬花灯的苏德顺也没能立刻发现破绽,直至花灯入水之后沉没。但是,花灯沉没被捞起时,底座依旧是完整的,并未打开。这说明在花灯沉没之前,尸体就被扔到了襄河之中。而苏德顺运送花灯途中,一直有出云苑的人相伴着,根本没有抛弃尸体的机会。

种种推论,都无法说明苏德顺是凶手。

“如何?”李青林将目光投向君瑶。

君瑶拱手,面对赵松文,平和地说道:“在下有几个疑惑,还请赵大人帮我解惑。”

赵松文看着她的眼神如淬了毒的冷刀,偏偏还端着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说道:“请问。”

君瑶问:“这盏花灯一直被供奉着,为何郡守府的人会突然起意将它带走?”她轻轻一笑,“我认为,赵大人必然不单是为了留个念想吧?”

这话中带了几分嘲讽,赵松文眼下皮肉轻轻一颤,说道:“这花灯是无非亲手设计,虽说可留个念想,但他还有其他遗物,我何必执着于一个不吉利沉没过的花灯?只因我听这妾室来揭发,才知道我是被这灯匠所害,我丧子之痛悲切,只想快些抓到凶手,所以就将花灯带了回来,没想到果真让我发现证据!”

“桃娘所言,其实只是一面之词,而这花灯,也不知是否被人动过手脚,所以我认为,此事可暂且按下,等之后线索集齐再查个水落石出。”君瑶顶着赵松文眈眈注视,说道。

“不可!”赵松文当即大怒,挥手否定,说道:“我敢用赵家前途发誓,这花灯我赵家没有一人动过手脚!”

“那桃娘所言呢?是否全是真呢?”君瑶平平直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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